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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扣......」我恨死了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的噪音,要不是這走道太髒,我真想把鞋給脫起來走。



「小詩!妳走那麼快,不怕像上次一樣跌倒啊?」阿直氣喘喘的在後面追趕著。



「哼,我現在穿高跟鞋已經很厲害了啦!你不用操心。快一點啦!我累死了。」







一拐彎就到了阿直的公寓門口,實在等不及提著大包小包還在樓梯口的阿直,我拿出備份鑰匙,沒兩下就把門打開了。



「汪汪汪~~」



才剛踢掉煩人的高跟鞋,一抬頭就看到kid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門口撲來。



我趕緊朝牠方向衝去,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我倆交會的瞬間,趁牠還沒躍起時,我奮力一跨,嘿嘿?就越過了那隻熱情過度的小黑狗。



「哇~」背後傳來阿直贊嘆的聲音。



哼!還敢在那看好戲。還不是因為他養了kid,我才得冒著窄裙裂開的危險,在那做特技表演。



不過,kid實在是太濫情了,看到人也不管好壞熟生,一律獻上熱呼呼的膩吻。



只要被牠纏住了,保證是沒五分鐘以上是脫不了身。

更可惡的是,如果我不小心身陷敵陣,阿直也不會來拖開kid,盡會在旁邊用種亂噁心的聲調說:「哇~牠真的好喜歡妳喔~」



所以啦,我只好自立自強,練出跨欄的特技。



我頭也不回的往洗手間走去。真受不了黏在身上這套裝,外套緊、窄裙短。



為什麼上班就得穿得這付模樣?我敢打包票,如果讓我穿T恤牛仔褲上班,效率一定提高不只一倍!

關上洗手間的門,頭一甩,解放了箍禁在髮髻中好久的長髮。



霹靂啪啦一下子就把身上幾千塊的套裝給扔在地上。

打開水龍頭,迫不及待的洗淨臉上花花綠綠的化妝品,換上了柔軟的T恤和短褲。

呼~好舒服喔!總算把到日本出差一星期的擔子給卸下來了。



才剛踏出洗手間,一陣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我二話不說,就直衝廚房。



「哇~阿直啊!你煮油飯嗎?」我掀開電鍋,樂得像個小孩子。



「哇哇哇!還有滷肉和滷蛋!」我高興得快掉眼淚了。



阿直對我笑笑,「不要急,待會等我炒好花枝就可以吃了。」



嘿嘿嘿,都是我最愛吃的東西。有個會煮飯的青梅竹馬可真不錯,不但有得吃,而且都合我的口味。



阿直的手藝是好的沒話說,我國中高中的家政課都是靠他才過關的呢!



連縫扣子、做娃娃,他都沒問題!只可惜了他是男我是女,要不然,我用搶的也要把他搶回家!



我望著阿直切菜的背影,嗯~有沒有可能說動他跟我一起去變性呢??....



「嗯....」阿直頓了頓,轉過身來,「妳,嗯....妳那個日本客戶,後來沒對妳怎樣吧?」



我心裡一緊,這次去日本出差可真是倒楣極了。必恭必敬的在台灣伺候這勞什子客戶還不夠,簽約還得去日本到他的公司簽。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們公司的頭號大客戶,我才沒這閒功夫陪他勒!



最可惡的是,那天在簽約的早上,這客戶右手拿筆在簽名,左手竟然往我這伸過來,攬住我的腰,色迷迷地說:「待會兒陪妳去快樂快樂。」



快樂?我這就讓你快樂!



我狠狠地甩掉他的手,站起身,一拳,沒錯!可不是一巴掌,那太便宜他了,我是一拳重重給他捶下去,然後甜孜孜地說:「您名還沒簽完呢!」



這客戶毛手毛腳的惡名,早就人人皆知。所以,同行的同事對我的『義行』贊不絕口。



又尤其佩服我竟然可以在揍他那拳後,還有辦法讓他簽完合約。



可是,沒有人知道,當天晚上我在打給阿直的越洋電話中泣不成聲....



「沒事啦!」我挑起塊鹵肉往嘴巴塞去。

「沒事就好。我在這裡好耽心說,連機票都買好要去帶妳回來妳又不要。」



「你無聊啊?我幾歲了還要你去接說。」

「可是,妳在電話中....」



想到在電話裡哭的狼狽樣,我耳根子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跟你說沒事就沒事!」話一出口,我才覺得好像太兇了點......



「喔......」阿直站在那,低著頭,不再說話。



我不知所措地看著阿直,心裡感到很歉疚。那天多虧了他在電話中溫言安慰,才讓嚇壞的我能夠撐完之後的三天。雖然我是真的很感激他,只是一想到從小到大都是在保護他的我,竟也有在他面前哭得淅瀝嘩啦的一天,我就全身不舒服!



我就這樣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著看著,咦,這小子今天穿得很瀟灑喔~



「喂!你待會有約會嗎?」

「沒有啊!怎麼了嗎?」

「那你幹嘛穿這麼漂亮啊?喲,還是絲質襯衫喔!」我伸手摸摸他的袖子,呼~是上等的質料ㄟ。



「沒有啦!妳去客廳等,馬上就能吃了。」

「不要啦!人家要看這是什麼牌子的。」我欺近身去,一股清淡的香氣柔柔的襲來。



「哇~不會吧!你有噴香水嗎?」阿直急紅了臉,雙手扳住我肩膀,硬是把我推向客廳。



「去啦,去啦,妳不要在這礙手礙腳的啦!」

「可是....」



不由我分說,我已經被架到客廳了,阿直一溜煙又躲進了廚房。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瞪了他背影一眼,我真恨為什麼阿直變得這麼有力氣,



以前小時候可是我架著他到處跑呢!

也不知道他是去吃了什麼仙丹,高中的時候,咻的一聲就高出我半個頭。



雖然我清楚男女在形體上的差別,可是一想到我永遠失去小時候用暴力的優勢,我就恨不得生為男兒身!



不管了,都被趕出來了,就去客廳看電視好了。等等,打從我出了洗手間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現在定睛仔細一瞧....哇~整個客廳燈都沒開,就光點了兩根大蠟燭耶!嗯?我記得沒斷電啊。回頭望了望廚房,亮晃晃的啊,怎麼在客廳點蠟燭呢?



「喂!阿直啊,你客廳的燈壞掉了嗎?怎麼點了蠟燭?」

「嗯,沒壞啊。」阿直探出頭來。

「那為何不開燈?這樣看電視眼睛會不好喔!」我瞪著阿直,一臉莫名其妙。



「哦,好,好吧......妳開燈好了。」阿直看了看我,好像要說些什麼,卻又打住。



說完他就轉身回去廚房。



怪了,這傢伙從在機場看到他開始,就有點不對勁。總覺得他吞吞吐吐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彎腰吹熄了蠟燭,扭開電燈,噗地一聲,把我自己丟進了軟軟的沙發裡。



嗯,在台北就只有他和我相依為命,要是他有個什麼事情, 我要怎麼對就住在我老家隔壁的阿直他爸媽交代。





我還記得五年前我們一同離鄉北上的那一天,阿直他媽哭得像淚人兒般,拉著我的手,嗚嗚咽咽地說:「詩詩啊,妳要多幫幫阿直哦,他是我的心肝哪寶貝啊~~」



倒是我媽把我拉到角落,小聲的警告我說: 「妳啊,不要欺負阿直。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妳就給我小心!」



想到阿直他爸媽跟我父母可是世交兼換帖,嗯,我最好確定阿直沒事。



「阿直~」

「嗯?妳口渴是嗎?」從廚房裡傳來阿直的聲音。嗯....經他這麼一提,喉嚨還挺乾的。



「對啊,有可以喝的嗎?」

「那,冰的烏龍茶,妳最愛喝的!」阿直滿臉笑容的走出來,手裡拿著罐烏龍茶。



呵呵!這就是為什麼我最喜歡來阿直的公寓了。我愛吃愛喝愛玩的東西,這裡是樣樣具備,簡直是比我的地方還要舒適呢!我伸手接了過來。嗯,幫我開好了呢!



「對了,你沒事吧?」我灌了一大口茶,含糊的詢問著。

「嗯....」阿直看了我一眼,雙手在圍裙上搽揉著,「妳為什麼問這個?」



「你今天怪怪的啊!」

「我....」阿直的眼神忽地飄向遠方。

「怎麼了啊?」我開始有點擔心了。

「小詩....嗯....我....」突然,他蹲下身,仰望著我,我呆了呆,事情好像有點大條。



「我......」阿直看起來好緊張。

「阿直....你....犯法了嗎?」



阿直眼睛睜得大大的,「我....我....妳....妳....」他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專注地看著他,準備好了接下來任何震驚的消息。

「我......呵....呵....我....我沒犯罪啦!妳想到哪去了?菜好了,我去端出來。等我一下喔!」



阿直站起身,往廚房方向走去,走沒幾步卻停了下來,一臉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我,看到我也正疑惑的盯著他瞧時,阿直丟給我一個靦腆的笑容,匆匆地進了廚房。



哼!他一看起來明明就是有事,卻死都不說出口,活脫脫就像他那巨蟹座的個性,每每叫我這個急腸子的快要抓狂。恨不得拿起敲螃蟹的槌子,狠狠的敲開這躲在殼裡不出來的蟹子,看看他肚裡到底是藏著什麼碗稞。



俗語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小子從小就這樣!還記得小時候,當大家在玩扮家家酒時,每個人都快快樂樂的又叫又跳。



就只有他默默的站在一旁,嘟著嘴巴,一臉死樣子!

我知道,他知道,大家都知道,他想要當我的新娘,(從小就沒人把我當女的)



可是就是不說。打死他都不肯說!我還真的有打他哦!

到最後沒辦法,實在受不了他那哀怨的眼神,我又說不出要他當我新娘的話,只好不再玩扮家家酒,從此就陪著阿直站在旁邊,看著別人又是拜堂又是煮菜的鬧。



當阿直有事不說時,連我也拿他毫無辦法。嗯,還是得想個法子套套他口風,要是有什麼困難,我也好幫他解決啊。



「小詩,妳在想什麼?菜都拿來了啊!」阿直輕輕搖了搖陷入沉思的我。



喔!哇~好香喔!看到滿桌我愛吃的菜,當下決定,不管阿直有什麼事,他一定有能力處理的。



我先來好好祭祭自己的五臟廟才對!



「嗯,嗯,嗯....」塞了滿口菜的我,實在連說話都困難了。



「啊~kid勒?」嗯!有件事好像不太對!我四下張望,這隻貪吃的kid怎麼可能會缺席呢?平常kid只要聞到菜香,都會跑來我腳邊磨磨噌噌,期望我分牠一分羹。



笑話!我都還沒吃飽,怎麼會輪得到牠!所以,每次總免不了在吃飯時來場人狗大戰。





kid拼命要往桌上跳,那我是拼命擋著牠的同時又要夾菜扒飯兼喝湯!



每次阿直都會在旁邊看得呵呵笑,我就還得在百忙之際抽空罵他變態!



「kid怎麼不見了?」

「........我把牠關在房間啦!」阿直摸摸頭,有些遲疑的回答。



這下子我確定阿直一定發生事情了,而且絕對是大條的。根本是寵死kid的他,這幾年來,只有兩次把kid關在房間裡。上次是因為他的愛車被人敲破玻璃,拿走音響。



那次他把kid關房間,自己在客廳難過了好久。一直到我下班來撈東西吃時,才發現他攤在沙發發呆。



雖然我實在搞不懂阿直對車子莫名的感情,但當時他傷心欲絕的樣子,卻讓我印象深刻,這次到底是為什麼,阿直要把kid關起來呢?



「嗯....」我在思考的空隙夾起塊花枝送進嘴裡。

「阿直,你有事就說吧!」嗯!這花枝炒的好!我忍不住再夾了一塊。



「嗯,我是有件事想跟妳商量。」阿直低聲的說。

「說啊!」我用力的咬了口肥肥的滷肉。



阿直低著頭,手裡的筷子轉來轉去,聲音微弱的說:「我....我....我在想喔,我這幾年工作下來,車子也添了,這房子的貸款也快繳清了。我想....我想....找個人 ....」

「找個人?」

我頭也不抬的回答:「不用啊!你這麼會整理,這地方都是乾乾淨淨。kid你也照顧的很好,你又不是不會煮菜,何必找人勒?這年頭,傭人難請啦!要肯做事的,你得打燈籠去找哦!」



「.........」



咦,怎麼沒聲音了?難道我說錯了嗎?阿直揪了我一眼,隱隱有些責怪之意。



「好嘛!如果你想請人,就去嘛!當我沒說好了。」我氣嘟嘟的把一顆滷蛋硬生生的全塞進嘴裡。



「沒有啦,我不是這個意思啦!」阿直的聲音越來越小聲。



「隨便你!」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花枝,這真的很好吃耶!嗯,找塊大點的,比較有咬勁。



我很不淑女的拿著筷子在盤子裡翻啦攪啦。



阿直又開口了: 「那....那我在想喔,妳日文很好啊!我英文也不錯......以後,我們出去玩,走遍全世界都沒問題了!」



「耶?你去玩會帶我去啊?」嗯,看看下面點會不會比較大塊。



「會啊!那....那....難道妳要待在家裡,照顧kid嗎?」

「我什麼時候跑到你家來,自找罪受啊?」啊哈~這塊花枝好大!



「嗯....喔....娶回來的啊....」





我夾起那塊大花枝,一口便塞進了嘴。「嗯?取什麼東西回來?」



突然,我楞了一下,慢慢的轉過頭去。只看到阿直怔怔地衝著我直笑,整個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他怯生生地伸手遞了個小盒子給我,手抖的像中了風的病人。我機械式的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哇~鑽戒!光芒閃閃!我覺得有點目眩。不!我覺得頭暈.... 嗯,好像好像,有點呼吸困難......



「........」

「我......我....一直都....都很喜歡妳啊....一直都....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妳....可是.... 這次妳在日本發生的事情讓我....」眼前的阿直像中了邪似的,滔滔不絕的講下去。



「......」

「嗯....妳不用馬上回答啦....」這時的阿直已經滿頭大汗了。



「......」我好像應該要說些什麼喔......阿直帶著有點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表情,直直地盯著我。



「.......」我張開口......

「.......」



「小詩!小詩!妳怎麼了?」



~ ~ ~ ~ ~ ~ ~ ~ ~ ~ ~ ~ ~ ~ ~





馬偕醫院的急診室一如往常的忙亂、吵雜,在最內側的角落裡,停放了台活動病床,上面躺著一位臉色蒼白的女孩,床邊還站了個男孩,臉上盡是不捨的表情~



「妳真的把我嚇得半死,怎麼這樣不小心呢?」

「還不都是你,沒事花枝幹嘛切那麼大塊?我差點噎死,你還敢說!」



「妳以前不是常說這樣咬起來才夠勁嗎?」

「到底是我噎到還是你噎到啊?我到鬼門關走一趟了,你還要怪我!」



「好啦,好啦,對不起,妳別生氣了。」

「......」

「那.......那........那....妳是答應了喔?」

「....誰說的?我可是一句話都沒說喔!」

「可是....可是,妳不是連在救護車上都還緊緊抓著戒指不放!」



「我....我....是怕弄丟了,可惜了咩。」

「喔....那....到底怎麼樣呢?」

「......」

「......我....我可以叫妳老婆嗎?」

「......」

「老婆!」

「....幹嘛啦!....人家要睡了啦!」



病床上的女孩咕咚翻了個身,背對著男孩。

男孩站在那兒,呆呆的看著女孩側臉,不禁看癡了;在他倆紅咚咚的臉上,深深地印著甜甜的笑容~



春天,就快到了吧!

z1982zot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坐滿人的教室裡,正聽著台上的老師說的口沫橫飛、不死不休。



有一個人低著頭釣著魚,更顯的和這節經濟理財格格不入,

當然老師也發現了他。







「黃劍凱 !」



「在這!」

我驚醒,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跟同學分享一下,你有打工嗎?月收入又是多少?」



我心裡默默感謝這位老師,用這種方法叫我起床,

不讓我丟臉、又能確實叫醒我 …



「我…我沒有打工…」



「是靠家裡資助的嗎?」



「算是吧…」



「那家裡給你多少零用錢呢?」



「一個月…30萬左右吧…」



過了幾秒,全班哄堂大笑,教授以為給我台階下,還尋他開心

所以微微的怒道︰「坐下!」







雖然沒有人相信,不過,這是真的!我月收入大約30萬左右,

你一定很懷疑,這怎麼可能?不過別急讓我慢慢的說…



在4年前,我高中剛畢業,在和家人快快樂樂的去墾丁度假的時候。



就在那條高速公路上面,一台大卡車,要了我全家的命,

給了我一件血淋淋的禮物,讓我獨自的活了下來。



「劍凱啊?你要堅強起來,身為黃家最後的血脈,要好好活著呀?」



「你爸媽留下了兩棟房子,現在讓爺爺幫你管理,讓它出租,以後

咱們爺孫倆,就靠這個過活嚕。」



這個幫我管理兩棟房子的爺爺,也在三個月前走了…



肝癌帶走了他,我剩下唯一的親人…



別問我還有沒有舅舅、伯伯、阿姨、叔叔之類的問題,

因為我爸媽都是獨子,原本很高興有個妹妹可以和我一起長大,

不用像爸媽一樣 從小沒有玩伴,不過她也離我而去了…



爸爸、媽媽、妹妹、爺爺,為我留下來約三千萬的現金

兩棟租金一個月可以收三十萬左右的六層公寓、

一台喜美轎車、一條狗、和一顆破了又碎了的心。



那兩棟公寓,我把它們命名為母親樓和父親樓,

算是紀念我的父母吧,所以我的收入確實是它們給我的零用錢一般,

還有那三千多萬的保險金,我打算在存多一點,也幫妹妹買一棟

妹妹樓來紀念她。





我撕了日曆。



初一。



每個月例行收租的日子。



翻了翻帳簿,母親樓151號5樓那間小套房已經欠租2個月了,

以爺爺留下的管理手冊裡第三條就說︰



『欠租兩個月者,沒有同情,一律搬家滾蛋…』







「喂!小姐,妳別這樣啦,我會很為難耶。」



在我前面泫然欲泣的是151號5樓小套房的房客,

她和她女兒,相依為命的住在這間學生用的套房裡。



「拜託,在給給我們母女倆多延一個月吧!我…我…剛搬來這,

找工作要一點時間…」



看著她摟在一旁的小妹妹正不知所措的看著我,

我也實在狠不下心啊!但是爺爺千交代萬交代,

只要一個房客拖繳,那所有房客也都會拖繳,

這樣我豈不是準備餓死了!



我咬緊牙說︰

「小姐,這真的不行,已經第二個月了,我沒有辦法在等。」



「拜託?別趕我們母女走就好,我…我可以打掃樓梯、

當幫傭,只要別趕我們走,我甚麼都願意做。」



「我們這不是職業介紹所,真的沒有辦法…」



「那我們母女給你跪好了,求求你幫幫忙…」

說著說著,還真的要給我跪下去勒,我趕緊拉起她們母子,

情況一片混亂。



只見住隔壁的學姊開門探頭出來說︰

「學弟!看人家那麼可憐,在多給人家一個月嘛。」



「這…」

我開始有點猶豫了



「一個月而已沒關係吧…」

學姊可憐兮兮的對著我說。



我又看了看那雙無辜的小眼睛,無奈的說︰

「好啦好啦?就一個月就一個月。」

嘆了口氣,維持好幾年的規則還是被打破了。



看見我終於答應的母子倆,高興的猛跟我和學姊道謝,

我千交代萬交代的說︰千萬不能再把這件事跟別的房客說。

就走回位於母親樓最高層──我住的地方。



走之前,我回頭看看那個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小妹妹,

發現我妹妹小的時候跟她長的好像…







隔天上午在學校睡完必修的兩節課後,

我回到家,吃著中餐,把一大塊豬排丟給花豬以後,

忽然一陣孤單,從心裡竄出,塞著胸口,差點窒息…



我咳了兩聲,順了順,口中喃喃的說︰

「好久 好久沒人陪我吃過飯了…」



看著已經吃完豬排的一條老黃金獵犬,打著嗝,一臉欠扁的樣子…



(千萬別問我,為啥一條狗要叫花豬,這是我妹取的,要問去天堂問她…)



腦子正在胡思亂想,身體正在不受控制亂動,

我被孤單牽著,來到了151號5樓門口…



我輕輕按了電鈴。



那個欠房租的母親,開了門,一臉慌張的看著我。



「別誤會,我不是來要房租的。」



「那你是…?」



「我…我喔…我…」

實在沒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我在這裡的原因…



看我支支嗚嗚不知道在說些甚麼,她就已經請我進來喝茶了。



「你是這的房東,進來坐坐那需要甚麼理由?」

她微微對我笑著說,便去倒茶。



我抓抓頭,走進了屋子裡,看見小妹妹躲在一旁不敢出來,

越看她羞澀害怕的模樣,真的很像妹妹小時後,

不由得心情大好,對她招招手,卻只見她更害怕,把身子縮的更緊。



「原來我嚇到她了,嘖?!怎麼辦 …」

正想要怎麼引她注意的時候,突然想到手上最強的秘密武器!



我趕緊跑到樓上,把正在睡懶覺的花豬抓了下來,

抱到了小女孩面前…



果然只見她喜牧牧的跑了出來摸著這隻笨狗。



「狗狗?媽媽?媽媽?有大狗狗耶!」



看著她喊著媽媽一起來看,我才發現原來這條只會浪費糧食的狗

也有這麼大的魅力…



聽見自己女兒在喊,女孩的母親也拿著剛燒好的水出來對著我說︰

「房東,這你養的狗啊!好可愛耶?」



「拜託?別叫我房東,聽的很奇怪,叫我阿凱好了。」



「咯咯?好的好的?」

女孩的母親遮著嘴笑,我才發現眼前的女人,很年輕,

可能只大我幾歲而已,只是沒有打扮、不修邊幅,

所以才讓風霜蓋住了可能很美麗的臉孔,雖然很好奇,

但我哪敢問她幾歲 。



接著我腦筋飛快的想著眼前嚐盡心酸的女人叫甚麼名子。



對了!叫王怡君!全台灣最多人用的菜市場名。



「那…王大姊…我冒昧的跑來這,是不是打擾到妳們了啊?」



聽到我叫她王大姊,眼前的女人臉瞬間黑了1.4秒,

才又恢復原來的樣子,對著我說︰

「這也是你的地方嘛,只要不趕我們母女走,我哪敢說甚麼。」



聽起來好像生氣了……



難到我叫她王大姊,這也要生氣?女兒都三、四歲了,

我今年才21,該不會要我叫妳妹妹吧…



我抓了抓頭,一臉不解,只見王大姊拿了東西,開了門對著她女兒說︰

「寶兒?好好招待叔叔,等等叔叔走了,要把門關好喔?」



幹!我今年才21,竟然叫我叔叔,還說了兩次,很明顯這是報復…



對她女兒交代完後,才一臉笑笑的對我說︰

「黃先生,我女兒很乖不會搗亂的,如果你要走了,請自便,

我去應徵工作,等等回來。」



就這樣王大姊去找工作了,而寶兒因為媽媽不在,更肆無忌憚的趴到

花豬的背上騎著,跑來跑去,害我嚇的半死,連忙把她給抱了下來。



「不行啦!寶兒?會跌倒,會受傷,痛痛喔!」

連說起話來,都有童音了,(?□?)

我應該去應徵當香蕉哥哥才對…



寶兒嘟起了嘴,從櫃子裡拿出兩個娃娃,一個塞給了我,

要我陪她玩,我也一時興起,還真的跟她玩了起來,

就這樣一條狗、一個小孩、一個大男孩玩在一塊 ,

這個畫面,似乎有些詭異…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這個遊戲當真我如此著迷!?)?△?



就當我們玩到魔狗星人正在侵略布娃娃王國的時候…



「匡嚓?」



王大姊應徵回來了,看到我們玩在一塊,竟然笑得花枝亂顫、

東倒西歪,這時才想起我今年已經21歲了…



我滿臉通紅,拉起花豬,就要回家去。



「等等,對不起,黃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王大姊想正經的跟我道歉,但又忍不住笑,看她憋著一臉難過,

眉頭緊緊的擠在一起,我也笑了出來。



「算了啦?要笑就笑啦?這也沒有甚麼,別忍了,

萬一憋死怎麼辦!」



「好…好…給我一分鐘…」



說完她又開始扶著肚子笑了,我發現在她經歷各種風霜的臉上,

有一種存真和一種活力。



「咳咳?咳咳?好了?真的很對不起,因為你剛剛真的很可愛…」



「嗯嗯?那打擾,我回去了,寶兒掰掰?」



「黃先生,真的很多謝你,下次有空一定要再來,

我很久沒看見寶兒那麼開心了。」



「好!」

我很肯定的說。





當我隔天已經站在151號5樓門口,果然證明我不是個說謊的男人。



我又輕輕按了電鈴。



大姊開了門,看到我,傻了一下,趕緊幫我開門。



「怎麼今天又來陪寶兒玩嗎?」



「咳咳…我今天是來問問,妳應徵工作有成功嗎?



「喔?還沒耶?家樂福說今天下午會打電話來通知,我也在等,

你有空的話,進來陪我等啊。」



「好 。」

我為我這個理由,感到驕傲,我總不能說︰

我真的是找妳的女兒玩的吧…

那這個故事,不就變成幼幼文了嗎?!?▽?



就這樣,我帶著花豬進了會給我有一種『溫馨的家』

,這種錯覺的小套房裡。



寶兒一看見花豬,就衝來撲在牠的背上。



於是我們就繼續,昨天魔狗星人侵略布娃娃王國後,

戰敗的魔狗星人忍辱負重捲圖從來的故事。



就當魔狗星人以美狗計,色誘布娃娃王子的時候,電話終於響起,

在一旁看著我們玩,看得津津有味的大姊急忙去接,

看她點頭如搗蒜,唯唯諾諾的樣子,我知道應該沒問題。



「YA?家樂福叫我明天去上班,這樣就有錢繳房租,真的太好了!」



「嗯…」

忽然想起,我就是那個千方百計要把她們母女趕走了惡魔房東,

心裡有股很重的罪惡感,朝我的大腦襲來…



看見我臉色不是很好,大姊趕緊對我說︰

「唉唷?房客繳房租,是天經地義的啊,沒甚麼好在意的呀!

黃先生,別這樣,嚇到寶兒了。」



看見寶兒,被我忽然正經的臉,嚇到的樣子,我趕緊恢復本性,

訕訕的說︰「寶兒,真對不起…」



寶兒使勁的對我搖頭,雖然我知道寶兒甚麼都不懂,

但還是讓我的心理充滿一種暖意。



「對了,黃先生,我怎麼都看你獨身一人在管理這棟公寓,

你還有甚麼家人嗎?」



大姊為了化解尷尬趕緊轉移話題,

但她哪知道這句話剛好插進我心窩裡,原本結疤的傷口又滲出血。



「其實我爸爸、媽媽、妹妹都在車禍走了,只有我好運活了下來…」

我勉強打起笑容說。



「……阿凱,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大姊滿臉歉意的跟我道歉,我搖搖頭,讓她不要介意。



其實我父母雖然沒死,但在我心中…她們也跟死了差不了多少了…」

大姊苦笑著,開始說著她一個人的故事…





原本大姊家住在彰化,她們王家在當地是個經營紡織的望族,

但這幾十年來,那種夕陽產業逐漸退化,再加上後代子孫不爭氣,

坐吃山空的垃圾一堆,王家只好死稱著華麗的外表,

但裡子早就殘破不堪。





她當時跟著自己的男朋友,每天過著無憂無慮、兩小無猜的生活,

哪知道家裡,早就悄悄起了變化…



一天,她興高采烈的帶著自己的男朋友,介紹給家人認識,

當她家人知道她男朋友只是個生長在窮到哭八的家庭後極力的反對,

大姊當時正值叛逆,咬著牙帶著大小姐的倔強,就和自己男友翹家了。



但可悲的是,那男孩子家裡本來就已經窮到不行,

更何況現在多了一張嘴,而還是完全沒有工作能力的一張嘴。



就這樣靠著大姊從家裡帶出來的錢,兩個人一路跑到了台北,

以為可以擁有一輩子的幸福,不過少女情懷總是屍,

當大姊的男朋友 一看見台北的五光十色,

一個傻愣愣的鄉下人,哪能抵擋誘惑呢?



剛到台北的第一年,這一對小夫妻,努力的打工賺錢,

要買好的東西可能沒辦法,但是至少不會餓死也就罷了,

雖然辛苦,卻也幸福。



第二年,大姊和她男朋友,在一場不小心的意外,出了人命,

有了寶兒,大姊的男友希望能夠墮掉,但大姊堅持不肯,

還為此大吵了一架,最後靠著鄉下人的無知,寶兒活了下來…





到了第三年,寶兒的老爸跟著工作認識的酒肉朋友,開始享受

台北特殊的娛樂,除了吸毒以外,嫖、煙、賭、酒

該學會的惡習都學會了,在名為台北墮落學院裡,成功畢業。



平時工作賺來的錢,哪夠他享樂呢?



當他對大姊說︰

『妳明天,去阿龍的酒店上班吧,給人家摸幾下就有錢拿,

妳做這些手工我的債啥時還的完…」



大姊的幸福夢碎,再一次帶著寶兒逃了出來,住在我這裡的學生套房。



別以為這種八點檔般的劇情俗又可笑,

但現實生活中發生,又有誰能承受,又有誰能逃脫…





就這樣兩個認識不到兩天的朋友,開始聊起了心中最深層的秘密。



「怎麼不逃回彰化去!在怎麼說,自己也是王家的孩子,

家裡是最溫暖的避風港啊!」



「我回去的話,那寶兒呢?一輩子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說是野雜種嗎?」

大姊苦笑的說…



是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苦衷,哪是外人能了解的呢?



看著寶兒拉著媽媽的衣服,說肚子餓餓,

我和大姊才發現,現在已經七點多了。



大姊急忙跟寶兒道歉,還問著我說︰

「阿凱,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啊?粗茶淡飯的,如果不介意 ,

一起慶祝我找到工作。」



「好啊,那妳們等我一下。」

我一邊笑笑的回答,一邊開了門,去離家四五公里的夜市裡,

買了幾道小菜和花豬最愛的豬排。



就這樣我們三個人外加一條狗,吃著我高中以來最像樣的一頓飯,

濃濃的菜香裡,交織著大姊的笑聲、寶兒吃飯聲、花豬的叫聲,

帶給我四年前早就已經消失,一種家的感覺…



「對了…阿凱啊…可以…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吃完晚餐,我正拖著依依不捨的花豬回家去時,

大姊問了我。



「說說看,我做得到一定幫。」



「明天…明天…我去工作,如果…我是說…如果啦…你有空的話,

可不…可不可以…幫我照顧一下…寶兒啊?」

大姊滿臉通紅,支支嗚嗚慢慢的說了出來。



「好啊,我有空堂就來陪寶兒。」

這對我來說,這是求之不得的事,反正我在大學幾乎沒甚麼朋友,

空堂?還不是看著電視發呆!



「真的嗎?太好了!真的很謝謝你,寶兒來跟叔叔謝謝。」



咳咳…又叫我叔叔…?!(?□?)





隔天,匆匆忙忙的上完早上的課,下午就趕緊跑回家,抓著花豬

去找寶兒,拿了備份鑰匙開了門進去,只見寶兒手裡拿著麵包,

小小口的啃著。



「寶兒,別吃麵包了,哥哥帶你去吃好康的好不好?」



寶兒聽見我要帶她出去,興奮的猛點頭,旁邊的花豬,

也跟著一起點頭,就這樣五分鐘後,我們站在麥當勞門口…



寶兒看著長的有點噁心的的麥當勞叔叔和人來人往的人群

不禁有點害怕,緊抓著我,我笑笑的看著她要她安心。



點了份兒童餐,寶兒右手拿著玩具、左手拿著薯條,

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剛剛的恐懼感,早就被麥香雞的香味,

給消除的一乾二淨了,果然麥當勞每年可以從

每個小孩的爸媽口袋裡賺走鈔票,還是有一定的手段吶。



在我一旁的花豬,看著寶兒吃著漢堡,口水都快留下來了,

直到寶兒吃完,打了一個幸福的飽隔後,便走出麥當勞,

慢慢的走回家,在路上的寶兒對各種東西都充滿好奇。



直到路過了社區旁的一個小公園,寶兒定住腳步,

拉拉我的手,希望我能帶她去玩 ,我看著她滿臉希冀,

我又怎麼能抵抗這種表情呢?!?△?



就這樣,我們玩了公園裡所有設施(雖然幾乎都承受不了我的體重)

,也順便重溫舊夢一番,還跟著那裡的孩子們玩了好幾場抓迷藏,

我已經嚴然成為這公園的孩子王,新一代香蕉哥哥的位子果然

非我莫屬…(很驕傲嗎…)



玩到一半,我看了看表,喔?喔?該死,已經三點多了,

我拉著一條狗和一個玩瘋的小女孩,趕緊跑回151號5樓,

因為我並沒有跟大姊報備過我要帶寶兒出去,

萬一她先到家,看到家裡沒人,以為我誘拐兒童勒!



好險回到家,一開門,大姊還不在,我鬆了一口氣,

坐在椅子上休息,寶兒也累的動不了了,開了電視,

趴在花豬旁邊乖乖看著多啦a夢。



靠?又是著隻死藍貓,長的蠢不拉雞的,寶兒看這種卡通,

會被教壞的。



我走到電視前面,讓那隻死藍貓消失在電視螢幕上,

接著在螢幕上出現的是超可愛的軍曹keroro…(幼稚…)



寶兒一臉委屈的看著我轉掉她最愛的多啦a夢…



「寶兒,別看那種沒志氣的卡通,妳看那隻死藍貓就整天幫

闖禍的大雄擦屁股,一點志氣都沒有,反觀軍曹keroro人家的

目標是統治藍星,妳看這兩部卡通的層次根本不同吶!」

(洋洋得意狀…)





果然寶兒根本不接受我的解釋 (或許她根本聽不懂)

正當我在對她,深層洗腦、改革再教育的時候…



「叮咚?」



門鈴響了!

可能是大姊回來了吧,

不過奇怪,怎麼不直接用鑰匙開門呢?



「誰?」

我把裡面的木門打開,對著鐵門外的陌生小姐說。



「忘了帶鑰匙幫我開門一下。」



昏暗的樓梯間裡。



站一個陌生的小姐,大約十八九歲上下,頭髮挑染,有離子燙過,

身上穿著白色的襯衫和一件灰色的百折裙,反正整體上來說,

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不過在怎麼漂亮,我也不能隨便幫妳開門吧…



「小姐,妳搞錯了吧!」



「阿凱?快開門啊!」



靠!現在的推銷員已經打聽到現在房子內所有人的姓名了喔!



好猛!





「小姐,我又不認識妳,我怎麼幫妳開門?」



「我…我是…怡君啊…」



噗?太扯了吧,這間房子的主人確實是劉怡君,妳要冒充她,

也要裝的像一點吧…



還有大姊有那麼漂亮…那我早就…我早就… 咳咳…咳咳…



「阿凱!快開門啦!我今天忘了帶鑰匙,我真的是宜君啊!」

門外的正妹滿臉通紅,急的直跺腳。



「小姐?妳看劉怡君的孩子都那麼大了,妳的年紀有可能

是這孩子她娘嗎?」

我抱起了在我腳旁,想看又看不到的寶兒。



「媽媽…媽媽…抱抱…」



……………(?□?)

幹!見鬼了,連寶兒都被收買了嗎?



「喂!寶兒,別亂叫,等等小心被妳媽媽打喔?」



「哈哈…哈哈哈…妳看…怡君,我就說吧,

這隻呆頭鵝,根本不可能認的出來…」



住隔壁的學姊,突然從那陌生女子後面冒了出來,

一手扶著肚子,笑的花枝亂顫的對著我說︰

「還不開門!你這個大白痴,還看不出來她就是怡君嗎,

嘻嘻?真的是笑死我了,真笨耶?哈哈哈?」



我聽到學姊的話,猛一回神,仔細的看著我眼前的女子,

那個臉的輪廓還真的跟大姊很像,再揉揉眼睛,

才發現基本上應該算是一模一樣了…



我簡直看傻了眼,雙眼緊盯著大姊,無神的把門打開…



「陳姊?妳看啦!這樣穿一點都不像我了啊,

我要去換衣服…」

大姊被我盯的滿臉通紅,頭低低的對著學姊嗔道。



「不要啦,妳穿這樣很好看啊,妳看那小子都變的色咪咪的…」



學姊此話一出,我才發現我的失態,訕訕道︰

「抱歉,我真的看傻眼了…怎麼差那麼多?」



「哼哼,那還不是要靠我…」



學姊炫燿的說著她把大姊完完全全改造的故事…



「今天啊,我去家樂福打工,超巧,剛好看見小君在報到,

我趕緊放下手裡工作,跑去跟她聊天,但聊到一半,

小君就被帶去訓練了,於是我就偷偷的翻了一下小君的資料,

發現小君今年才十九快二十歲而已耶…」



「十九歲!?」

我突然頭暈目眩…



「討厭耶?妳竟然偷看人家的資料,而且到處說…」

說著就跑去賞學姊幾個粉拳,兩女笑罵成一團…



「大姊…妳…妳到幾是幾歲生寶兒的?」

我現在的樣子肯定像個白痴。?▽?



「陳姊?妳看,她還是叫我大姊,人家哪有那麼老…

而且穿這樣根本沒用…」≧﹏≦

大姊氣股股對著我抱怨,雪白的小臉,紅咚咚的…

很…很可愛…



「喂喂喂?你很無恥耶,都二十好幾了,還叫我們小君大姊。」



「那我要叫甚麼?」



學姊突然滿臉曖昧,一臉奸笑小聲的對我說︰

「可以叫小君君啊或君兒啊或君君寶貝啊…」



「陳姊????」

在一旁的大姊…咳咳…是怡君,聽見大姊亂說,連忙去搔大姊癢。



「那…小君,妳…妳到底幾歲生寶兒的啊…?」



「十七…」



難怪那麼年輕,真的太恐怖了…



「十七…歲…可以結婚嗎?…」



「我們沒結婚,同居而已…」

怡君的臉明顯暗了下來。



學姊趕緊轉移了話題︰

「好了好了,妳們要打情罵俏也得等我炫燿完吧!」



怡君聽見,又衝去作勢要搔學姊癢,學姊連忙互住身體週遭死穴說︰

「我啊?就幫小君在家樂福買了幾件換季的零碼衣,一件才199,

但是只要會打扮,還不是很漂亮…」



「嗯嗯…」

我滿臉佩服的點著頭。



「最後就是最困難的工程,就是小君的秀髮啦,

我把她帶去我家,用離子夾燙直,再買染髮劑挑染,

再經過拉拉八八一大堆步驟,美美的王怡君就誕生嚕?」



「她的頭髮是妳用的?」

我滿臉不可思議的問,我看小君的頭髮已經算是職業級水準了…



「當然啊!我在鄉下的家,可是開理髮廳的耶…」



於是不可思議的劉怡君變身在此事件落幕…



我和小君寶兒三個人,就這樣一起過著超詭異的半同居生活,

我原本在頂樓的家,除了睡覺以外基本上已經沒有其他功用了,

連花豬的狗窩也搬到151號5樓…









半年後…



半年後…



就這樣很幸福很幸福的過了半年,

半年後寶兒的4歲生日,

沒想到我們的關係,就那天告了一個段落…



這種幸福半年夠嗎?不夠。遠遠不夠…









「叮咚?叮咚?」



我左手拿著蛋糕、右手拿著軍曹keroro超大型娃娃

用頭按了電鈴,怡君笑嘻嘻的幫我開門。



「說?!今天來,又有甚麼理由?」

這我早就習慣了,這半年來,要進這道門一定要想個理由,

每次都讓我想的頭快破了,後來當我發現瞎掰,怡君也會開門後,

我就開始亂扯說︰

『我是經紀公司找正妹入演藝圈啦?』、

『警察臨檢!我們懷疑這是人蛇集團。』之類亂七八糟的理由,

不過今天不用亂掰就可以進去…





「寶兒生日!」

我雙手高舉著蛋糕和娃娃,當作我的通行證。



寶兒一見到我拿著娃娃,就像發現獵物的迅猛龍

朝我狂奔而來。



「寶兒生日快樂??」



我和怡君關上燈,幫寶兒唱了快十次的生日快樂歌後,

終於開始吃蛋糕了,看著滿臉奶油的寶兒,超滿足的笑容,

我突然發現為了這個笑容,再辛苦也沒關係,何況只是一個

大蛋糕,真的是太划算了…



「來?阿凱,給你喝?」



怡君從冰箱裡,拿出了幾瓶台啤,丟給我一罐。



「這只有大人能喝,寶兒只能喝果汁喔?」

怡君對著正想開來喝的寶兒說…



「阿凱喝啊!難得家樂福特價,我買了一打耶?陪我喝完吧?」



喝了酒的怡君,穿著寬大的零碼T恤,牛奶般的臉

透出微微的紅色,因為衣服不合身,裡面…若隱若現…咳咳…咳…



而且自從半年前怡君被學姊改造以後,真的是越來越漂亮了,

跟第一次見面老氣的怡君,簡直判若兩人…



「快喝啊?還有半打耶?」



喝了快四瓶台啤,平時滴酒不沾的我,早就有點暈頭轉向,

而怡君更慘,簡直已經語無倫次了…



「喝喝喝喝喝啊?乾杯?」

怡君早忘了少女的矜持,現在她只是一名醉漢…?△?



「不行?我喝不了了?」



「快點喝!」

醉瘋的怡君右手扳開我的嘴,左手直接拿了一瓶,往我嘴裡猛灌,

我現在終於了解法國被作成鵝肝醬的那些鵝的痛苦。



「不行…我真的…真的…不能在喝了…」



「那…那…那要處罰…一個處罰才行…」



「甚麼處罰…我不怕…儘管…來,儘管來…」



我看著怡君濕濕的櫻桃小嘴,等著她慢慢說出我的處罰,

只是那張小小的嘴,怎麼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楚,好像越來越近…



最後近到和我的嘴唇貼在一起…



「沒甚麼嘛?小cass而已?我不怕,我不怕…再來…再來…」



「好…好…算你厲害,那要再處…再處…罰一次…」



怡君充滿誘惑的舔了舔舌頭,

那被舌頭濕潤的唇重重的印在我的嘴上…

不安分的舌頭,挑起了每一根神經,接著瞬間攻破我的防線…



腦袋轟了一聲,我就失魂落魄般被突然爆發的慾望給控制,

還來不及掙扎,就被怡君帶往21年來我從未探索的境界…



等我稍微回過神,我和怡君上半身的衣服早已不翼而飛,

怡君正在床上壓著我,由上而下慢慢吻遍我的全身…



「寶兒…寶兒會看到…」

我吃力的說出這段可能會讓怡君冷靜的話…



「噓?別說話…會吵醒寶兒的,現在…現在是大人時間…」

怡君停下嘴邊工作,抬起頭,右手食指壓著我的嘴,

雙眼迷濛的看著我,在我耳邊輕輕的說。



說完話的怡君,繼續低著頭,在我身體每一吋肌膚

留下她吻過的證明…



只是她越吻越下面…



越來越下面…



越來越來越下面…



終於,一個21歲的處男被一個守著活寡!?的19歲少婦,

勾起了像核子彈般的慾火,無法控制,瘋狂的爆發出來…



男孩反身將女人壓在下面,看遍那女人每一吋牛奶般的肌膚,

狠狠的吻著,把低脂牛奶,變成了粉紅色的草莓牛奶…



男孩把女人的雙腳慢慢的打開,女人輕輕的「嚶 」了一聲,

鼓勵著男孩,勇往直前,做接下來的該做的事…



女人咬著唇忍著。



男人沉沉的喘著。



整張單人床激烈的搖晃著。



女人咬著男人的肩膀,無神的呻吟著。



男人抱著女人的身體,瘋狂的擺動著。



趴趴趴的聲音,伴隨著。



女人全身通紅的顫抖著。



男人使盡全力的低吼著。



兩具達到快樂高峰的身體緊緊的抱著。



淫靡的氣味,在空氣中瀰漫著…







「不…不行…怡君…不能再來了…三次…第三次了…喔…喔…

再來我會死…再來…會…會死掉…不??!」



我突然從一個很詭異的惡(春?!)夢驚醒,坐了起來,

發現我躺在怡君家的床上,滿身大汗…

花豬和寶兒,兩雙大大的眼睛一直看著我,充滿好奇,

而怡君正在吃著早餐看著電視,卻滿臉羞答答的,

不敢轉身過來看我,很顯然,我剛剛的說的夢話

怡君聽的很清楚…



該死…為甚麼這間套房那麼小,床鋪就在客廳呢。



「咳咳…抱歉…我…我剛剛作夢…」



「要吃甚麼,我幫你煮。」

怡君站了起來,背對著我說。



「都好…」



我揉揉眼睛,伸伸懶腰,掀開被子,打算去梳洗一下,

一陣風吹來,身體打了個哆嗦…



「幹!!我的衣服勒?!」



我趕緊把被子往身上蓋好,寶而和花豬兩個眼睛睜的大大的,

好像很渴望看到甚麼…



我現在終於能了解被人視姦的感受了,

而且還是被一個小女孩和一條狗…



我趕緊抓起散落一地的衣褲,在棉被裡面穿了起來,

頭也不回的衝出151號5樓,連怡君叫我,我也沒聽清楚,

滿腦子亂糟糟的,我根本忘記我昨晚酒醉後,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難道我真的和怡君做了?



難道怡君真的和我做了?



難道怡君和我真的做了?



難道真的做了?我和怡君…



怡君和我難道真的做了!







滿腦子混亂、滿腦子都是聲音,

抓著頭,坐在頂樓房間的床上,

想著怡君帶著寶兒相依為命卻幸福的臉,

竟然被我這樣蹧蹋、被我這樣毀滅了…



酒後亂性不能當做藉口,

雖然我依稀記得當時…好像…似乎…不是我主動的…

不過這種無恥的說辭,不光是別人不相信,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一切都是我的錯…



以後我要用甚麼臉,去見寶兒母女…



就當我雙手猛扯著,原本就雜亂不堪的頭髮時…

口袋裡的周杰倫緩緩唱著最新專輯裡的髮如雪。



「妳髮如雪,淒美了離別。

我焚香感動了誰…

邀明月,讓回憶皎潔,愛在月光下完美。

妳髮如雪,紛飛了眼淚。

我等待蒼老了誰…

紅塵醉,微醺的歲月,我用無悔,刻永世愛妳的碑…」



「喂?賤凱喔,怎麼還沒來學校,今天早上劉大刀的課耶,

你不會想翹課吧?喂喂?怎麼不說話,?在打槍喔!」



電話那頭正在發出那淫賤的聲音,是我大學唯一的朋友叫淫龍

顧名思義,這種人不會高尚到哪裡去,沒辦法,我現在心情實在

沒心情介紹他,浪蕩的故事,改天在好好跟你們介紹…



「…我今天不去了…」



「怎麼啦?生病了嗎?花柳?AIDS?」



「…我…我…」



「到底是怎麼啦!該不會已經破了你珍貴的萬年處男身?」



「………」

一語道破,命中靶心。



「幹!不會是真的吧,可喜可賀,普天同慶啊?

怎麼好的事情,你是在不爽殺小?」



「我和她…不是男女朋友…」



「喔?一夜情喔?」



「不算吧…」



「幹!那到底是啥啦,你先清楚的說你破處的過程好了…」



在淫龍的強烈逼供下,我敷衍的隨便說了昨晚發生的事…

但沒想道,他卻給我一個讓我震撼的推論…



「喂…你說那個女的長的很正?」



「是啊…」



「你跟那個女很熟嗎?」



「一點點吧…」



「那個女的知道你很有錢嗎?」



「知道…」



「那個女的家境怎樣?」



「蠻差的…」



「昨晚你是被她灌醉的嗎?」



「應該算吧…」



「昨天晚上,都是那個女的主動的嗎?」



「應…應該是吧…」



「嗯,我也覺得你沒那個種主動…」



「你覺得你的條件有可能讓一個正妹主動跟你上嗎?」



「不太可能…」



「那恭喜你,你可能被仙人跳了…」



「…………仙人跳!?!?」



「是啊…」

淫龍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



「不可能!怡君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我再問你一次,你覺得你的條件有可能讓一個正妹主動跟你上嗎?」



「………不太可能…」

我心虛的說。



「其實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們看上的是你的錢不是你吶?

你自己應該也有這種認知,只是不敢面對吧?」



「……那…那我該怎麼辦。」



「仙人跳,不外乎要錢,我看你自己拿去給她吧,看能不能打個折,

不然明天你就準備在學校BBS上,看見你破處影片到處被宣傳吧。」



「我…我該準備多少?」



「這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被人家跳過。」



「十…萬…夠嗎?」



「你先去拿十萬去問問她吧,不夠再補嚕。」

我先去上課了,等等再打電話給你。



就這樣淫龍掛上電話。





我拿著存摺,到陽信銀行裡領了十萬。



拖著沉重的腳步,心裡糾纏在一起,很痛很傷。



我實在無法相信怡君會如此對我,但淫龍說的話

完全讓我沒有爭辯的餘地…



「你覺得你的條件有可能讓一個正妹主動跟你上嗎?」

「你覺得你的條件有可能讓一個正妹主動跟你上嗎?」

「你覺得你的條件有可能讓一個正妹主動跟你上嗎?」



整個腦袋重複出現這個問題,雖然不想承認,

但誰又能給我一個反駁它的理由…





走到了151號5樓門前,按下了我根本無法面對的電鈴…



「叮咚?叮咚?」



「咦?不是去上課了嗎?怎麼還在這?」

怡君開了門,天使般的笑著說。



她究竟是純潔淨白的天使還是帶著天使面具的惡魔?



讓人無法分辨…



昨天晚上,真的很抱歉,原諒我…

我伸出拿著錢的手,頭低低的根本無法面對怡君的眼神。



「這是甚麼?」

接過錢的怡君,疑惑的打開紙袋,拿出一百張一千元,

傻傻的問著我。



「這些夠嗎?不夠…不夠我再補…」

我小小聲的說,企圖掩蓋我的心虛。



「你…這是…甚麼意思…」

怡君的語氣開始有點顫抖。



「這算補償妳的…」



「補償…甚麼…你說甚麼…」



「昨天…昨天晚上…」

我心中開始疑惑,為甚麼怡君的語氣如此傷心,

正當我一邊懷疑,一邊解釋,說到一半…



「出去!你給我出去…把你的臭錢拿走…

你不接受我沒關係,但也別把我當妓女蹧蹋我!!

滾??!…嗚…嗚…嗚嗚…」



『碰!』



突然怡君對著我哭喊,把我推了出去,狠狠關上了門,

剩下跌坐在樓梯間裡的我,

似乎…似乎錯了…



坐在門內哭喊著的怡君。



坐在門外聽著哭聲的我。



突然有了一種領悟。



到底為甚麼我幾乎每天都來到這裡?



我抬起頭,看著151號5樓的門牌。



因為寶兒在我死去的妹妹嗎?



是。但不全然…還少了甚麼…



是為了一種缺了很久的幸福嗎?



是。但那種幸福…不是家…



那是愛情嗎…



是。似乎是…



心痛嗎?



痛。一輩子最痛的時候…





我站了起來,靜靜的聽著門內正流淚的怡君,

聽著她眼淚落地的聲音混雜著我心裡滴血的聲音,

充滿悲哀…



只因為一個天大的誤會…



慢慢爬上頂樓的家,坐在床上

關上手機 一個人對著牆 靜靜的發呆...



我不怪任何人,包括淫龍,

雖然他竟然誤導了剛成為男人,正不知所措的我…

不過會被這種謊言所誤導,也代表我真是蠢的可以。



還有我終於知道,怡君真的喜歡我…



酸甜苦辣交織,對著牆壁的我,一會傻傻的笑、一會偷偷的哭。



至於要怎麼解釋這個誤會,讓怡君原諒,

這種問題,我是連想都不敢想了。



這已經變成一種奢望…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



『叮咚?叮咚?』



『摳摳摳…摳摳摳…』



「阿凱?開門啊,你在裡面嗎?快開門!」



急促的敲門聲,讓我從夢中緩緩的醒來,

習慣性的伸個懶腰 看看手中的表。



原來在家裡整整坐了一天…



從地板爬了起來,緩緩去開了門,

看見學姊一臉緊張。



「阿凱,怡君跑去哪了?我按了電鈴怎麼都沒人,會不會出事了啊?」



「嗯…我知道。」



「甚麼??!! 你知道?你們怎麼了?吵架了嗎?」



「嗯,我做了一件很可惡的事…」



「走,跟我去看看,順便道個歉就沒事了。」



「算了,這不是道歉可以解決的,而且我…我現在不敢見她。」



「沒用的男人!那備份鑰匙拿來,我自己去看。」



摸摸口袋,拿出鑰匙,學姊氣呼呼的從我手中搶走,

頭也不回的去了。



緩緩的蹲回床上,依然看著那片牆,

從牆上繼續撥放著,曾經幸福的回憶…



從半年前開始…



















「黃劍凱,你和怡君到底怎麼了?我剛剛去她們家,東西全拿走,

怡君和寶兒也不見了,只留下一張字條和一疊錢。」

學姊右手拿著紙條、左手拿著一疊錢緊張的說。









很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們母女的照顧,

我知道這段恩情,不是用這些錢就能還清的,

但我們也沒甚麼能夠報答,只有這些錢能夠給你。



正如你所說,感情這種東西也只能用錢來衡量…



當然這些錢,遠遠不夠,不過這是我們母女僅剩的了。



不夠的下輩子在還吧…



因為這輩子,我不希望再見到你…









手裡的字條,慢慢的飄落在地上,

我突然不知所措望著牆,還是發呆吧,繼續發呆好了。



「黃劍凱,你還傻在這幹嘛?快去找宜君啊。」



「找怡君?」

雙眼呆滯,喉嚨沙啞著說。



「對啊!你也不想想她們母女倆孤兒寡母,身上又沒錢,

是能跑去哪?萬一出了甚麼意外,你不會難過嗎?」



「你想想寶兒才幾歲,在外頭淋雨吹風,萬一生病怎麼辦?」



「有些事錯了就錯了,後悔沒有用,快找她們回來後,

才有解釋的機會啊!」



學姊連續的問題,狠狠的敲醒我,讓我整的腦袋

似乎發現了一點希望,可以挽回怡君的希望…





「解釋…對!解釋…我還欠怡君一個解釋…」

我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起身,隨手抓了機車鑰匙,

衝了出去,開始了一段懺悔之路…

















六月底,課堂上的學生為了期末大考,關係到當不當的問題,

每個都使出吃奶的力,絞搾腦子裡原本就不多的知識,振筆急書。



坐最後面的一個男人,抹抹汗、深深呼出一口氣,

放下筆,走出去交卷跑出教室,騎上機車又開始他毫無目標的亂飆。

而考試時間還不到一半…



這種無頭蒼蠅般的找人,已經是最後無可奈何的辦法。



這男人試過貼傳單、打廣告、借宣傳車、上網po文請大家留意,

但怡君和寶兒就像是在這世界蒸發、散失了…



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暑假就在阿凱每日狂飆揚起的塵霧下慢慢的到來…



坐在7-11的騎樓裡,手拿著肉包當中餐啃了起來,

直啃到了塑膠袋,都還沒發現包子早就吃完了。



神不守舍、一臉痴呆用來形容現在的阿凱,最為恰當…



一陣大風,吹起地上的廢紙,撲上阿凱的臉,

驚醒的阿凱,終於放過塑膠袋,將被風吹在臉上的紙,

拿了起來…



細細的看起扭轉他命運的一張紙…











通天神人──虎攔上師







問事、尋人、尋找遺失物品、批命盤、解決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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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虎攔館- 批命盤-算命不用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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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虎攔館新莊總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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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址︰台北縣新莊市龍安西路1423號1樓(新莊火車站斜對面)。













這是一張連白痴都知道在虎爛的算命館傳單。



可是剛好看的人,現在的狀態比白痴還白痴…



「好一個遇虎亦攔的大師…光聽名子就隱隱感到他所傳達的氣勢。」

當這個白痴正為虎攔此名讚嘆時,突然眼光一閃、腦中一晃…





「咦?等等,尋人!可以尋人!! 幹!我想到了,終於有辦法了?」

阿凱高興得大聲叫嚷。



連7-11打工的小妹妹都探出頭來嘆息的說︰

「原本還看他憂鬱憂鬱蠻帥的,原來是個白痴…」



7-11妹還沒感嘆完,一陣風,伴隨阿凱狂飆而去,

陪他去找最後的希望…



10分鐘後通天虎攔館新莊總店門前多了一個白痴。



「歡迎光臨。」

一進門便看見兩名十八、十九歲身穿中國旗袍開岔開到大腿的活潑妹妹,

對著阿凱大喊走了過來。



站左邊的眼鏡旗袍妹拉起阿凱的手就往櫃檯走去,

而原本站右邊的辮子旗袍妹就坐在櫃檯內拿起一張表給阿凱填,

上面問了一些基本資料和勾選一些要請大師處理項目。



阿凱拿起筆填完後,交給辮子妹。



「嗯…尋人問事,收您三千喔。」

辮子妹靦腆的對著阿凱笑著說,突然阿凱覺得這三千塊怎麼那麼便宜…



「好…」

阿凱乖乖的掏出三張小藍。



「請您跟著我來。」

眼鏡妹又拉著阿凱的手,往裡面走去,

直走到一扇雕功精巧的木門前,然後打開了門,

門內煙霧瀰漫、宛如仙境…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不管是視覺上還是嗅覺上都給阿凱極大的震撼,

嗆鼻的煙,衝進肺,讓阿凱狂咳不已。



坐在椅子上的大師翹著二郎腿,手裡正叼著一根長壽,

見到有客人來,急忙站起來,拍拍阿凱的肩,說了聲抱歉,

請阿凱坐下。



眼鏡妹遮著鼻子打開窗戶,

此時濃煙散去,阿凱才能細細打量眼前的大師。



穿著傳統馬褂的大師,臉和藹的笑著,

眼睛咪成一條線,大大的耳朵,

使他原本就福胖福胖的身材顯的更有福氣。



「有甚麼疑難需要本上師指點你呢?」

大師一開口氣勢果然不同。



「我想找人。」



「找一個對你而言很重要的人?」

大師緩緩的說…



好厲害,我還沒說他就知道,怡君對我很重要,

這次…這次…說不定真的有辦法…



內心充滿敬佩的阿凱狂喜不已…

(不重要你算幹嘛…)



「對…對…上師幫我…」

阿凱急著說,一臉渴望。



「找一個女人?」



「嗯…」



「待本上師細細算來。」

說完後大師輕閉雙眼,右手長壽依舊、左手蓮指點算,大約一刻鍾後,

忽然睜眼大喝︰

「你妻子兩個月內定會在板橋新浦站五號出口出現…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大師大喝時,被自己口水嗆到,咳了咳、順順喉繼續說︰

「你本命星東方跟著的星宿紫微,紫微便代表你所要尋的重要之人,

所以你的妻子應該在你家東方,而且此時紫微星正在四大星宮交互運行之地,

所以你妻子會在某個大眾運輸站裡。

再來紫微星屬金,金屬五,所以要在五號出口,這樣你了解了嗎?」



阿凱低下頭細細思考,

新浦站果然是在他家正東方…心理一陣激動,說不出話來…



抬起頭,滿眼淚光,向大師哽咽的說︰

「真的很感謝您…我終於有機會找到了…終於有機會了…」



大師顯的不知所措,急忙的補充︰

「如果再兩個月內,你的妻子沒有出現,那便是天煞星打亂了,

紫微星運行軌道,你只要再來找我,我定使七星運轉大法,

將紫微星調回原處,而且老客戶只收你兩萬五就好,

知道了嗎?好了,問完就速速去新浦站等吧…」



此時的虎攔上師,在阿凱眼中,便如天神下凡。

上師交代完後,阿凱點點頭、擦擦眼淚,說幾句感謝的話,

還想再問清楚一點,只見大師擺擺手,阿凱閉上嘴後,

便回家收拾,去新浦站第五號出口,開始了一段莫名其妙的等待之旅…









阿凱走後,大師原本道貌岸然的臉一變,對著站在窗前的眼鏡妹,

招招手拍拍自己的大腿,要眼鏡妹坐在自己一雙肥腿之上。



只見眼鏡妹原本一身書券氣質,搖身一變,變的媚眼如絲,

像蟒蛇般纏盤在大師身上嗲嗲的說︰

「大師好厲害,隨便說說,總把人虎的一愣一愣的。」



「哈哈?這世上蠢人何其多,我不騙他們,他們還不是被別人騙,

下面放個PDA,他剛剛在外面輸入的資料,還不是一清二楚,

真是蠢到無奈呀?哈…哈哈…」

說著說著,大師的肥手明顯不安分起來。



「嚶…不行…還有…還有客人…要等…要等下班嘛…」

眼鏡妹嗔著 推開大師的肥手



「嘻嘻…好好?我的小乖乖,等下班去吃飯,我們再去…嘿嘿嘿…」

大師一臉猥褻摸起眼鏡妹的手說。



「討厭?除非你幫人家買衣服,不然人家不去…」



「好好好…那先香一個。」



就這樣,一室春情、淫樂融融,

阿凱可能到死都不曉得他的三千塊,

都成了大師包養女人的衣服了…







新浦捷運站五號出口。



二十分鐘前被虎爛的阿凱蹲在階梯旁,

眼睛死死盯著,來來往往的人,生怕一眨眼漏看了任何人

任何一絲希望。



等了不知道多久,肚子餓的咕嚕咕嚕叫,

但阿凱不敢走,因為他知道去買便當的時間,

最少會漏看幾十人以上,萬一怡君就在裡面…



那真的太可怕了…



時間伴隨著肚子的怒吼聲,相對無聲的悄悄走過,

來往的人漸漸少了,但等待的人一個沒少,依然在那…



晚上十一點整,板南線最後一班車,通過新浦站,

宣判今天的希望破滅…



阿凱動了動麻掉的腳,自我安慰的說︰

「沒關係,還有59天嘛…」







隔天風和日麗的新浦站,早上六點,首班車剛剛啟動…



阿凱拿著兩張貼有怡君寶兒的基本資料和照片的牌子,

就擺在階梯中間,手裡拿著一疊昨天晚上趕工印出來的傳單,

見人就發,忙了一整天...



果然今天也沒有出現…



就這樣早上六點開始等,晚上十一點休息,

同樣的日子,像個鐵輪般,一直輪迴轉動…

狠狠的輾過阿凱…



好險現在暑假剛好開始,不然阿凱百分百只有二一的命。





五六天後的新浦捷運站一樣早上六點。



「阿凱啊,今天依然準時喔。」

一個中年男人穿著便服,小跑步的進入五號出口,對著阿凱打招呼。



「哈哈?站長,你才準時勒,每天上班還要晨跑喔,難怪體格那麼漢草。」



站長對阿凱微微笑,便馬不停蹄跑進五號出口上班去了。



把牌子擺好,阿凱狼吞虎嚥掉兩個肉包子,

拿起從高中後就沒玩的吉他,開始調音綁弦,

慢慢從基本的指法、按法彈了起來。

漸漸找回高中熱音社,當家吉他手的身手,

找了幾首五月天的歌,唱了起來…



這不用說也知道這次阿凱想到更引人注目的辦法。



整天不是發傳單,就是拿著吉他彈彈唱唱,

阿凱身邊還漸漸多了很多個銅板勒…



所以隔天,牌子又多了一張…



『只要幫我留意這對母子,免費聽歌不用錢啦!!』



日子雖然無聊,但阿凱有信心,等到怡君出現的那天…







十天後的新浦站五號出口。



一個二七、二八歲,穿著白色襯衫黑色短裙套裝的女人。



標準的OL…



OL姊姊一路搖搖晃晃從捷運站走出來,下五號出口階梯時,

頓了一下,高跟鞋鞋根斷掉,跌坐在階梯上,

剛好在阿凱旁邊,狠狠的哭了起來…



「氣死人…真的氣死人了啦…每個人都欺負我…」

OL姊姊哭罵著,還把斷掉的高跟鞋脫下狠狠的丟到馬路中間,

一個騎摩托車的型男,不小心輾到差點摔車,抬起頭來狠狠,

罵了一聲︰「幹。」 撥撥歪掉的雞冠頭,又騎走了…



看著坐在他旁邊的OL姊把頭埋在膝蓋裡面放聲痛哭,

阿凱出聲安慰也不是,趕她去旁邊哭也不能,這次真的傻眼…



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怕丟臉,OL姊姊抽蓄了幾下、擤了擤涕,

抬起手,哽咽得對阿凱說︰「拿來…」



「拿…拿啥?」

阿凱傻眼外加黑線…



「衛生紙啊…」



「喔喔喔…」



阿凱急忙在機車裡拿了一包面紙,遞給OL姊姊。



OL姊拿了面紙,擦擦眼睛、擤擤鼻涕說︰

「討厭耶?人家妝都哭花了啦…」



便趕緊從包包裡,拿起補妝專用工具箱,用粉餅對著小鏡子,

開始補起妝來,彷彿剛才痛哭失聲,都是阿凱的幻覺。



「靠…該不會是整節目吧。」

阿凱碎碎唸著,一個呆頭,左看右看,想找出攝影機躲在哪。



「小弟弟,你叫甚麼名字?」

看著鏡子補妝的OL姊姊,一眼不回的問著阿凱。



「大家都叫我阿凱,妳…妳好…」



「幾歲?」



「二十一…」



「在這幹嘛?」



已經被問到有點火大的阿凱原本不想回答,

但不知道為甚麼,還是對她說了︰「找人…」



「牌子上的女人?」



「嗯…」



「一段傷心的故事?」



「嗯……」



「姊姊也有一段,想不想聽聽…」

OL姊姊臉色一暗,說話的聲音都酸酸痛痛的…



「不想…」

老實本來就是阿凱的特色…



原本臉色就不太好的OL姊姊,聽到阿凱老實的回答,

額頭漸漸轉紫轉黑,青筋也冒了出來,手握拳頭,

只聽見『霹波霹波』的聲音,從拳頭裡發出,

阿凱見狀背後一涼、冷汗直流急忙說︰

「其實如果姊姊沒事,也可以說說看…」



「還好…還好…你轉的夠快,不然我空手道74段加柔道28段,

總共101段,恐怕今天要殺人了…」



阿凱聽見101段,心中一寒,好險剛剛沒惹她,

不過嘴巴還是小小聲的說︰

「不過74段加28段,應該是102段才對…」



「你說啥?」

OL姊姊使起白裡透紅的手,緊緊握著拳頭,

在阿凱面前晃來晃去…



「沒…沒事…」



沒事就好 咳咳...我現在開始說了......



OL姊姊開始述說著她的傷心故事。

其實不外乎就是,有一個上司追她,追到手後,才發現原來上司

已經有老婆了,所以她成了第三者…諸如此類的八點檔劇情。



但是卻花了阿凱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其實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們萍水相逢,根本可以算是陌生人,

但我卻跟你說些女孩子家的心事…」

OL姊姊紅著臉,小聲的說︰



女孩子…那對妳來說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吧。

阿凱在心裡說著。



「喂?聽到不回答,你欠揍啊…」

OL姊姊扳起了臉。



「不…不知道耶…」



聽見阿凱乖乖的接話,所以又放鬆了臉,一臉哀愁,變魔術一般神奇…



「唉…因為…人家根本沒有朋友…

公司裡女的都罵我是狐狸精,男的避我唯恐不急,

去PUB放鬆放鬆,但那裡的人哪個不是要我的身體…

我根本連說心事的對象都沒有…一個都沒有…」



說著說著眉頭漸漸皺起,泫然欲泣…



阿凱看的眼前孤單的人,突然想起怡君,

不知道現在她是否也一樣,沒有人陪伴呢?

不由得憐心大起說︰

「大姊,以後下班可以來著陪我聊聊,我一定都在這。」



「真的嗎…?」



「反正我在這等,也很無聊啊,陪妳說說話正好,

而且如果妳想聽的話,我…我也可以跟妳說說我的故事。」



「嗯…」

此時的OL姊姊像綿羊般的溫馴,輕輕的點著頭。



阿凱看看時間,晚上八點多了。



「大姊,幫我顧著,我等等回來。」



OL姊姊還是輕輕點著頭,不知道在思考甚麼。



過了不久,阿凱買了雙拖鞋送給了OL姊姊,

OL姊姊說了聲謝謝後,就走路回家去了。

只是走出十幾公尺,便回頭對阿凱喊著︰



「我叫魏竹青???以後叫我小青喔???」



「還有???以後敢再叫我大姊??我就讓你挫?骨?揚?灰?!」



竹青遠遠對著阿凱揮了揮手,吐了吐舌頭…

「如果你,愛過我,你不會就這樣走。

就這樣,丟下我,和那些天真承諾。

如果我,再也不,不能再更多的承受,痛哭之後,卻又咬緊牙關。

繼續漂流,繼續等候??」





新浦站第五號出口,圍著三四十個人,

看著一個男人彈著吉他唱著歌。從五點下班時間開始,

已經連唱了六首,安可聲依然不斷,現在正應觀眾要求,

唱著五月天的『牙關』。



一首牙關唱畢,觀眾爆起掌聲,唱歌的人還不忘指著牌子,

要大家幫他找人,大家看見阿凱收起吉他,開始吃著便當,

就知道今天已經結束了,所以各自閃人打算明天再來。



不過有兩個人沒走,一個是坐在阿凱旁也在吃便當的竹青。

從那天遇到竹青開始,竹青每天都來找阿凱吃晚餐,

順便抱怨今天在上班發生一些不如意的事。



還有一個沒走,是一個十六十七歲的高中男生。

他原本也站在人群之中,但人散了,他只好摸摸頭,

滿臉通紅的走向阿凱…



「不好意思,請問…請問…」



「嗯?有事嗎?」

阿凱和竹青,開起頭看著眼前羞澀的大男孩。



「請問…請問…你…你可以教我彈吉他嗎…?」



「沒問題啊,每天都可以來這找我,我們一起切磋切磋。」



大男孩顯然沒有想到阿凱會答的那麼乾脆,

所以睜大了眼,愣了一下說︰

「謝…謝…」



「你有吉他嗎?」



「嗯…」



「有空帶來,我們一起練習。」



「好…」



「咦?對了,你女朋友呢,她不是每天放學都跟你在一起嗎?」



「她…她今天家裡有事先走了…還有…她…她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喔喔,我想說你們倆每天,都一起上下學,還一起聽我唱歌,

我還以為她是你女朋友勒。」



「不好意思…我我…想三天後她…她的生日…唱一首歌,

跟她告…告白…不知道…來…的及嗎?我會…會一點,基本的。」

男孩結結巴巴的說出他的最主要目的。



「可以啊,選簡單一點的歌,剛好明後兩天放假,來找我苦練啊。」



「好…我先走了,再見…」

男孩似乎在也受不這麼尷尬的情況,說聲再見,連忙跑走。



看著跑步而去的男孩,阿凱搖搖頭、笑了一笑。



「笑啥啊,當人家師父,囂張了喔。」

竹青見不慣阿凱得意的樣子,所以總要跟他作對。



「我是感嘆,年輕真好…」



「是怎樣,諷刺本姑娘老是不是,想找死嗎?說啊!」

竹青放下手中的便當,扭起阿凱的耳朵…



「等等,很痛,很痛…停…我錯了,我錯了啦…放手,救命啊…」

















這兩天放假那個羞澀的小弟弟阿豪,

從早上七點便和阿凱練吉他,直練到晚上十一點。



一首庾澄慶的『情非得已』也彈的算有聲有色了。



「阿豪,你彈的應該算差不多了,現在要開始練習唱歌,

你有帶MP3隨身碟嗎?」



「嗯。」



「現在開始聽,對著歌詞唱,一定要背的滾瓜爛熟。」



「對了!都忘了問你,你要在哪你唱給她聽啊?」



「這…這裡…」



「五號口?!」

阿凱嚇了一跳…



阿豪眼神堅定的點點頭。



「這裡你們放學的時候,人爆多的耶,你不會緊張嗎?」



「會啊…但…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好,就衝你這句話,我一定幫你到底。」

阿凱感動的拍拍阿豪的肩膀。



又練了很久,連竹青也下班帶著三個便當來找阿凱,

而阿豪也把歌詞背的差不多,便來找阿凱試唱。





「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不敢讓自己靠得太近,

怕我沒什麼能夠給你,愛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只怕我自己會…」



「等等…」

阿凱出聲打斷唱到一半的阿豪。



「嘖…怎麼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懂要怎麼唱歌,

但是我知道唱歌的感覺不是這樣的…」



「你…我覺得你的太…沒有感情了…

你因該唱了更輕、更溫柔一點…。」



「這樣說好了,吵架為甚麼會大聲喊呢?

是因為彼此心離太遠,所以聽不清楚…

那唱歌為啥要輕輕的呢?是因為歌聲動人,

為了想聽清楚,所以心漸漸靠在一起…」



阿凱抓抓頭,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更明白。



竹青在一旁聽的不耐煩,便開口說︰

「就是放感情去唱對了嘛?」



「對啦,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你再練一練吧。」



阿豪點點頭,又走到一旁彈起吉他唱了起來。



阿凱抬起頭看這紅紅的夕陽,心裡嘆氣說︰

「阿豪的一切就等明天了…那我到底要等到甚麼時候…」



怡君妳在哪?



怎麼還不出現呢?











隔天早上阿豪背著吉他和一個嬌小的女生走進五號出口上學,

阿凱跟阿豪兩個人,皆當做沒看見對方,招呼也不打,

但嘴裡都出現一種默契、一種男人才了解的微笑。



一如往常,下午五點多,阿凱彈著吉他唱著歌,

週遭依然圍了一堆人,阿豪和那個嬌小的女孩也依然在人群之中,

這次破天荒連站長也在…



老樣子唱了六首歌完畢,阿凱對著人群喊︰

「請問現場 有一位叫郭容嘉的女孩嗎?」



大家被阿凱這莫名其妙的一問搔動起來,

而那名郭容嘉的嬌小女孩更是嚇了一大跳,

一回頭看,原本該在身旁的阿豪卻不知所蹤。



竹青走進人群之中,拉起了正不知所措的容嘉,到了阿凱面前。



「妳是郭容嘉小姐嗎?」



容嘉心慌意亂的點點頭。



「妳不用害怕,會叫妳出來,只是我有一個朋友,想唱一首歌給你聽。」

阿凱露出牙齒微微的笑著說。



「甚麼?」

容嘉聽了滿臉問號,好像沒聽清楚。



只見阿凱偷偷的對著五號口的監視器比了一下暗號,

新浦站廣播聲響起了服務小姐玉潤珠圓的聲音…



『郭容嘉小姐?郭容嘉小姐?您有位朋友,死佔著我們服務台不走,

企圖搶麥克風,唱一首歌給妳聽…」



『小嘉…祝妳生日快樂…』

這次廣播傳來男生的聲音,不是阿豪是誰?



吉他聲緩緩響起情非得已的前奏後,阿豪接著唱︰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迷人的眼睛,

在我腦海裡,你的身影,揮散不去。

握你的雙手感覺你的溫柔,真的有點透不過氣,

你的天真,我想珍惜,看到你受委屈,我會傷心─



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不敢讓自己靠得太近,

怕我沒什麼能夠給你,愛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也許有天會情不自禁。

想念只讓自己苦了自己,愛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一首情非得已唱完,容嘉還傻愣愣的在發呆,

看來她的粗線條腦袋還沒反應過來。





『我可以把自己當生日禮物送妳嗎…』





一句話從廣播傳來,深深的震撼了容嘉的心。

原本圍在那聽歌的觀眾,也爆起掌聲,甚至已經有人高喊著︰



「答應他─ 答應他─ 答應他─ 答應他─ 答應他─」



五號出口,滿滿的聲音。



容嘉心裡,滿滿的感動,手遮著嘴,眼淚滑了下來,手怎麼擋都擋不住。



這時阿豪也狂奔到五號出口,站在容嘉面前輕輕的問︰

「可以嗎?」



只見滿臉淚水的容嘉,輕輕的點點頭,撲進阿豪懷裡狠狠的哭了起來。



週遭觀眾,又爆起掌聲,有的感動、有的羨慕、

有的嘆息現在年輕人越來越大膽了。



也在一旁看戲的阿凱對著站長說︰

「站長不好意思,為了這個小子,還讓你背起公器私用的罪名。」



「喂喂喂?甚麼公器私用,剛剛只是有個不知哪來的小子,

跑去服務台搶麥克風,已經被我們服務人員趕跑了,

我哪有公器私用…」



「沒錯沒錯,只是個瘋子罷了,咦?那個瘋子怎麼還在那,我去抓他。」



「喂?前面搶麥克風的別跑,千萬別跑啊?」



人家明明抱在一起好好的,連動也沒用,但因為阿凱一直喊,

阿豪也只好抱起容嘉跑走了。



大家哈哈大笑了幾聲,也就各自散了,

只剩下眼框紅紅的竹青和還在笑的阿凱。



「喂…妳哭啥,幾歲的人了。」



「人家很感動嘛…」

難得今天竹青沒有因為阿凱提到年齡而罵他。



「好了,阿豪的搞定,接下來換我專心的等了…」



「喂?你也唱給我聽好不好…」

竹青有史以來最溫柔的口氣…



「神經!妳又不是沒聽我唱過。」



「不一樣啦?人家要剛剛那首?」



「去買CD啊…嫌貴,我燒給妳…」



「你…你…這隻豬,太久沒教訓了是不是…」

說著說著竹青的手,又轉起了阿凱的耳朵。



「喔喔…痛…很痛…我錯了…我錯了…放…放開啦…」

今天一如往常,又在阿凱的求饒聲中結束了。



時間離9月越來越近,這期間白天阿凱的學姊帶著花豬也常常來看他,

幫他加油,只不過這幾天,學姊忙著做開學要交的報告,

所以都沒來了。除了早上上班時間、晚上下班時間有竹青陪以外,

其他都是一個人發著傳單、彈著吉他…





其實愛情就像拼圖一樣。

就算拼不完整,每個人都看的出來那是愛情,

但是只要少了一片,那愛情就還不是愛情。



而告白,就是最後一片拼圖…





「我甚麼時候才有放上最後一片拼圖的機會呢?已經一個多月了…唉…」

看著手裡的便當,阿凱一陣恍神,想起上個禮拜,

阿豪對容嘉的超幸福告白,忽然羨慕起來…



「喂…還不快吃,要冷掉了啦!」

竹青看著發呆的阿凱,不免提醒他回神。



「喔…可是我不敢吃青椒耶…」



「還挑食勒,有得吃就不錯了。」



「可是…我真的不敢…」

阿凱皺起眉頭,看見青椒好像看到鬼似的…



「吃啦?吃青椒對身體好耶。」



「不行啦,妳幫我吃好了…這樣倒掉很浪費…」



竹青歪著頭,猶豫了一下,微紅著臉說︰

「人家才!--more-->


z1982zot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大板常指著夏鷗說:「你養的這婊子怎麼年年看上去都像處女啊?」



我不喜歡他們喊夏鷗婊子,但是夏鷗確實是個賣身拿錢的妓女,我也確實說不上婊子和妓女有什麼區別。



但是就是不喜歡他們這樣喊。原因沒分析過。





夏鷗今年19了,夏鷗很漂亮。漂亮的少女夏鷗是個妓女,不愛笑不多話,臉上總是滿滿的一頁清純。這就是好友大板老說夏鷗像處女的原因。



可以說夏鷗是個對工作不負責的妓女,具體表現在她永遠學不會怎樣叫床。



浪女淫叫,聲音時高切時殷殷,激情而纏綿。夏鷗在床上老咬著唇,死忍住不發出任何聲響。



第一次和夏鷗做愛她才16歲。當我快進入她時,她那痛苦的表情讓我誤以為我在強姦一個處女,情不自禁要對她憐惜。完全進入時發現我上當了,就狠狠的*了她。只是關上了燈。



我不喜歡看見她苦楚的表情,雖然認定她的裝的。



大概是痛極了,她小聲說了句:



「你就不能輕點嗎?」



「不能!」



「為什麼?」



「因為你只是個妓女。」



偶後夏鷗在床上再也不說一個字。本就很少話的夏鷗,搞得我像個迷戀沖氣娃娃的色魔。



我知道我不是色魔,夏鷗也知道。



除了在床上,我可以永遠像個君子般對夏鷗,每個月工資按時給,不拖不欠。而且她絕對有她的自由權力和空間,當然在我需要時她必須出現。



有時候我覺得夏鷗真不是做妓女的料,又或者她只在我面前表現得那麼差,又或者她的樣子逼她這樣盡力去裝純--她永遠都是牛仔褲梳一個馬尾。雖然她的姿色可以讓她嫵媚得更女人。



夏鷗大二了。白天正常上課,晚上回到我家。



朋友常問為什麼我不正經交個女朋友卻要抱養個小姐當情婦。呵呵,我想那時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女孩,還不如夏鷗實在--我明說,我要錢。



夏鷗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先生,我可以陪你睡覺嗎?」瞧,多直接!



那是4年前,那天我和幾個同事在一家叫《妖綠》的酒吧裡消遣。夏鷗就是穿著牛仔褲背著普通樣式的學生書包,跑到我面前,對我說的那句話。



說話時定定的看著我。



「啥?」我以為我聽錯了,儘管那時酒吧放的輕輕的鄉村音樂。



「我……我可以陪你睡覺的。」她再說,聲音卻是超乎想像的堅定。



幾個平時惟恐天下不亂的朋友開始起哄了,紛紛指責夏鷗應該每人陪一晚,甚至有人開始摸她的臉或胸。夏鷗嚇住了,卻沒有走開,躲開了,仍然看著我。



「你多大了?你成年了嗎?」看她那發育不怎麼良好的細小的身子,我不禁懷疑。不過她的眼睛十分漂亮,從裡面滲出的純白是難以想像的迷人。



長大了或許會是個厲害的角色。



「我16了。」她細聲細氣的說。



「那麼小啊?你幹什麼的?」她看上去實在不像幹這一行的。



「……妓女。」只說這句話時,明顯的虛弱。



「你很需要錢嗎?小小年齡不讀書。」還算理智尚在的我教訓起她,本想多說幾句,但在抬頭時接觸到那不卑不坑的眸子,我知道自己是自作聰明了,那眼神鎮定地就像在問老師請教一道題一般的自然。



後來我就帶她回家了,但是沒留她過夜,做了那事兒後,給了她500塊,打發她走人了。



我承認那晚我叫她走時,她流連的眼神曾讓我泛起一絲不捨,但還是狠心關掉了大門,並對自己默念:她只是個妓女,來安撫久久不能平靜的內疚。



一個奇異的小妓女。我對自己苦笑,這個世界什麼都有,遇得越多,成熟得越快。



但我萬萬沒想到,我會在兩年後,再次遇見她,並承諾,抱養她兩年,這兩年裡需要時就住我家,每個月給她兩千塊錢

二、再次看見夏鷗了,在兩年後的夏天。那時剛和女朋友分手,覺得女人要的東西我永遠給不起。比如時間,比如婚姻。分手後一度很茫然,我知道那是空虛造成的。



開著車在城市瞎晃,亂想。想自己,表面風光,其實看透了不過是個城市裡某個角落的窮人。和大多事業有成的青年一樣,窮得只剩錢,和滿肚子憤世的理由。



那年夏季實則很熱的,我吹著空調,就想像不到車窗外的酷暑。當車滑過C大校門時,我就看見了夏鷗。當我認出她來時,竟把車偷偷停在她身旁。



我知道了她為什麼叫夏鷗,當她站在陽光下,頂著被太陽曬得殷紅的臉,淡定地立在那裡時,完全就是酷夏的一抹清涼。當然那時我還不知道她的名。



頭髮比以前長些了,面容沒怎麼變,身體成熟了幾分,凹凸有致只是依舊單薄。我發現我兩年來一直渴望的那雙眼睛了,它無意的瞟了我一眼,仍然是那樣純白卻有嫵媚的潛力。



這妓女氣質修養得很好,至少看不出她是幹什麼的。



過了大概十分鐘,過來一中年男人,塞給她一疊錢,就走了,甚至沒說再見。



我下車朝她走去,「嗨~希望你還記得我。小姐!」我惡意地把小姐兩個字吐得又狠又清楚。



她望了我一眼幾乎是立即就認出我:「是你。」然後她就要走。



但是我叫住了她,「你是幹什麼的?」我這是多此一問,因為眼看她朝C大裡面走。



「妓女。」她答,比起兩年前,多了分隨意。我有點莫名的憤怒了,「你他媽的算什麼妓女?!沒見過你這麼醜這麼沒專業水準的妓女!」



她明顯愣了一下,偶後笑了。值得一提的是,夏鷗很少笑,但是笑起來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會飄得到處都是。



「那麼我就是個不敬業的妓女了。還有事嗎?我要進去了。」



「等等……這個……剛才那個男人是誰?」問出口之後,我就感覺我是個白癡了。



「你總不會以為是我爸爸吧?」她說,面容始終平淡。我卻感到受到嘲笑--我還奢望一個妓女能怎樣呢?



「你叫什麼?」



「夏鷗。」



「嗯,夏鷗。」我思索了一下,「你男人給了你多少錢?」



「他不是我男人,我們只是主戶關係。剛才他給了我2千」



我徹底絕望了,你真的不能想像一個花兒一樣美好的少女,站在陽光下,帶著斯文與純白,穿著牛仔褲和襯衫,自然得像說「我今天看見一件好看裙子。」一般地形容她如何跟一個男人金錢與肉慾來往。



我倒真希望她有她年紀一樣的活動和思想。



「我包養你!」一句話完全是不假思索地就衝出口。值得鄙視的是,還帶了一臉緊張的期盼。



「好的。」她說,不加任何修飾的臉上,毫無表情。



然後她就是我的人了,期限為兩年。但是幾天後我就發現我帶了個不會叫的沖氣娃娃,實則是個只會做飯泡茶的啞巴。



每天下班就看見夏鷗趴在桌上發呆,她靜靜的把目光集中在桌面的菜碗上,看不出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有沒喜樂。我會大聲提議:我回來了你連鞋都不會幫我提一下嗎?



於是她才急急地去找我的拖鞋。



夏鷗是個乖女孩,說菜淡了會去放鹽;說人累了會給你捶背。只是永遠不聲不響。她這點不發聲響的「優點」也表現在床上,這是我一直無法忍受也是她唯一不聽話的地方。



「夏鷗你別咬著純,乖些,放輕鬆!」誘導她



「……」還是不發聲,一臉麻木。常常搞得我差點要陽痿



有時工作多了,在電腦前坐得腦子一亂,看一眼她就靜下來了。我在時,她永遠像個清靜的鳥兒般依在身邊,我猜想她坐在我左右就等著我和她對視,因為每當我看她時,她都在靜靜的看著我。那目光從她美麗安靜的眼睛中流出,不攙雜任何慾望,神奇的是我會像欣賞一副風景般冷靜下來。有時我錯以為我們的婚後十年的夫妻。



但我很清楚我不會喜歡她的,因為她是個妓女。對於做妓女這份職業,我本人不鄙視也不尊重。卻是絕對不會加以感情

三、我看到夏鷗笑得最多的時候是在她過生日那天。



頭天晚上我在電腦前整理一分文件,夏鷗洗了碗,就推了張椅子過來挨著我。



前幾天給她買了件白色居家裙,這是我送她的第一件禮物,當她接過這很普通的裙子時,就笑了,只抿了抿嘴,但滿眼的笑意。然後她就時常穿,感覺像一朵純白的棉花一樣在屋裡飄來飄去。看上去比以前更女人。



我早說過她有嫵媚的潛力。



那時她就穿著那裙子,離我的距離剛好能讓我聞到她身上的女人香,若有似無。我發現我無法認真工作了,回頭瞪了她一眼,本來滿眼的責備,卻對上那雙含笑的眸子。



夏鷗在笑,我突然覺得滿屋是春天,花草爛漫。



怒意全無。



「你在笑嗎夏鷗?」



「嗯!」她答,還孩子氣的點頭,可愛至極。



「呵呵,這可奇了,說說看,你開心個啥。」



「明天我就可以結婚了。」她說。



明天她可以結婚?這是什麼意思?夏鷗夏鷗說話永遠那麼不清不楚。



「明天我滿20。」她輕輕的說,笑,我又可以感覺到,那偶爾一笑的動人。



我不想接著她的話題說下去,你會想和一個20歲的妓女談婚嫁嗎?



「嗯,那好啊,總算長大了。夏鷗你說,想要什麼禮物。」女人那麼一眼期盼的告訴你她過生了,大概都有這層意思。夏鷗是個直接而現實的女人。



「我要,你就給嗎?」



我吃驚的望著這個提出疑問的女人,她那水晶般的眸子正毫無遺漏地展示著她孩童般的無邪。



「不會,要看你的心有多大了。畢竟我還在為別個打工。不可能給你個房子啊車子啊什麼的,」我想了想,結合她之前的話題,猛的覺得可笑--她不會是想要我娶她吧?「當然,更不可能對你有什麼遙遠是承諾……」



「我要你明天陪我去見一個人,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從她嘴裡滑出,且字字清晰。



我在考慮中,我不能猜到她有什麼企圖。她是我最不能懂的一個女人。



「你明天剛好不上班。」



連這也算好了,看來她是準備很久了。我防備的看著「去見誰?」



「我母親。」



第二天,我像真的要去見丈母娘大人般穿戴得整整齊齊,白襯衫,鑲金邊的領帶,由夏鷗親自燙得平整的名貴西裝,一塵不染的皮鞋--「我母親,很會生活。」全為夏鷗的這提醒。



夏鷗也穿得很漂亮,舉手抬足間儘是青春的流瀉。



我倆像一對金童玉女般坐上車,一時間引來目光陣陣。



當我開著車,目光偶爾滑過身邊的夏鷗時,她正在望向窗外,沒多說一句話,靜靜的把美麗倒影在我眼角。我又開始產生幻覺了,以為這是我要帶回家的新娘。



我本想無奈地歎口氣,卻不想竟是傾瀉了滿足。



大概開了30分鐘左右,到了。



原來夏鷗家並不貧窮,至少她媽住的花園小區是我對父母給不上的。我忘了夏鷗一眼,更加覺得這個叫夏鷗的妓女不可思議。



最可笑的是,在夏鷗按了16樓門鈴那一剎那,我居然莫名其妙的出了身汗。以前不是沒見過女朋友家長,活到快30了,我分析不清楚為什麼這次假冒的護花使者身份讓我激動而緊張。

門開了。



「呀,寶寶回來了!快讓媽媽看看,喲瘦了好多!寶寶上次讓你帶的鑰匙呢?怎麼每次都叫媽來給你開門呢?呵呵,寶寶在學校還好吧?」



我就立在門口,睜睜的看著那個當門一開立馬擁住夏鷗的女人,一邊喋喋不休的嘮叨,一邊幫女人提過手上的包。偶夏鷗依偎在她懷裡,只笑不語,笑是我從來看不見的那種,帶著嬌憨的甜美,半親溺半撒嬌,永遠膩個不夠。



那女人叫夏鷗寶寶,她只是個普通的母親,讓女兒在懷裡暱語。



我眼眶濕潤了,我有點無力了,夏鷗是個妓女。



說不出什麼感覺,當你看見一個萬人廉恥的妓女,在她家人前親熱時……或者全天下,就只有她母親會那樣對她了。



那個叫夏鷗寶寶的婦女,看上去不過40左右,風韻十足,但很蒼白,也是瘦。此刻多了股母親特有的慈祥。我像夏鷗的眼睛完全會遺傳她媽,媚。只是夏鷗的眸子裡放了種讓人鬆懈的天真,比她母親更厲害。



「好了媽,還有客人呢。」夏鷗這才把我拉進去。「這是小斌。」



那婦女這才注意到我,馬上用一直戒備的目光看著我。



「伯母您好!我叫何念斌。」像個紳士一般,連忙對她鞠了一躬,帶著一背生怕不受寵的寒意。



「哦哦……好,小斌啊。」她又把目光轉向夏鷗,「他是……」



「媽,他是我男朋友。」說得跟真的一樣。&

男朋友?」那種不放心的眼神掃得我極為不爽。



「是啊媽,他已經向我求婚了。等我畢業我們就訂婚。」夏鷗說,輕笑。



我猶如當頭一棒。訂婚?和夏鷗?想想都是罪。



「啊!訂婚了?」她母親的眼神一下子對我有了從未有過的和善,馬上變得有了我所熟悉的,常常在我親媽眼力找得到的慈愛。



「恩……哦,是……是啊,我很喜歡你們家夏鷗。」面對這位慈母,我真不好說什麼。在心裡盤算著回家怎麼好好收拾夏鷗,嘴上支吾的應著。



「啊,真好!恩!!真是好!哦哦,快進來屋裡坐!!」她溫柔的拉我進屋,然後馬上就開始忙起來。



端水果,倒茶拿飲料和啤酒……恨不得把家裡能吃的都搬了出來。

「夏鷗!」她頗為嚴厲的叫女兒「你怎麼還愣在那兒傻笑?還不快給小斌削個蘋果!真是的,這麼大了……唉,女兒大了,長大了……總算……」然後一邊念著,一邊進了廚房。



我見「丈母娘」忙去了,馬上換過一種臉色,正想嚴厲的呵斥夏鷗,這種話怎麼能對老人亂說。但是當我轉過身時,看見夏鷗在削蘋果,而且一滴晶瑩的淚就從她眼力滑出。



夏鷗一般是不哭的。我一共看見她哭過三次,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她母親過世,第三次就是後話了。



夏鷗的眼淚,順著她白淨的臉頰流下,一滴滴滑得飛快。我就忘了要罵她,呆住不知道怎麼辦好。



正當我束手無策時,還好她母親出來了,一眼看見女兒在哭,急忙問原因。



「媽,小斌欺負我!」



本來我也想知道她為什麼哭,也在等答案,誰知道聽她這麼嗲聲的對我一指,她母親的眼光就順著她嬌小可愛的手指望向了我。



當時是很尷尬的,怪夏鷗太不懂事。自己竟呆住了不知道怎麼辦好。



「啊?小斌欺負你?」



「是啊,人家給他削好了蘋果他還不吃!又說要吃梨!可是人家把蘋果都削好了嘛!」



我狂汗,我根本沒看見她何時把蘋果遞給我的。



「唉,寶寶你別太任性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這孩子!」她母親明顯送了口氣。轉向我,笑著說:「呵呵小斌啊,你一定把我們夏鷗都寵壞了,她以前不愛撒嬌的。哈哈對她好是對的,可是有時也別太將就她了。你看她,無理取鬧了吧?」



「媽~~」夏鷗的聲音嗲嗲的,很害羞的樣子。



我這才反應過來,配合的說:「唉是啊,當初看她小,懂事,慣了她幾個月,沒想到現在都快騎我頭上了。伯母你放心,我以後會好好對小鷗的,她要是改不過來,我就依著她,讓她任性一輩子。到老了,都還對著我使小性子。」說了這些話我才覺得我演戲挺不錯了。我望了夏鷗一眼,她那時眼淚還沒幹,掛在臉上,可能沒意料到我會那樣說話,表情有些吃驚。不過在下一秒,就帶了滿滿的感動。



她母親信了,輕聲說了夏鷗幾句,又進廚房去了。



我看著夏鷗,她對我笑,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夏鷗輕聲提醒我去幫她媽做飯。我說好的,就去了。起身時夏鷗小聲說了句誠懇十足的謝謝。

「謝謝你。」她說,聲音是輕柔的,表情是真誠的。



就進了廚房。雖然不會真的抄菜,但以前回家總要圍在親媽身邊轉,也常幫著打打下手。於是廚房裡的活我基本上還算熟悉。當然那是我媽在世前了。



「伯母我來幫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哎~要你做什麼呀,你儘管等到菜好了,多吃幾碗就對了!」和我媽的話怎麼一樣啊。我馬上想到了母親,就差點喊出聲媽了。



湊合著開始理點小菜什麼的。盡量不做得手忙腳亂。期間聽她一直撈念她家夏鷗「是個好女孩啊」「從小就乖順啊」什麼的,我不多說話,偶爾真摯的應兩聲。



她又說到,最近老是鬧肚子痛,我就想到我父親以前肚子痛用的良方,說下次來給她帶上。



她感動的望了我一眼,似乎要落淚了。發現她認真看你時,和夏鷗的眼神十分相似。



一直沒看見有男人,也沒聽伯母提過夏鷗的父親



就感慨了,覺得這個家庭,也不似表面看上去那麼風光。



飯菜都一般,但是我吃了3大碗,樂得夏鷗她媽臉上紅潤潤的。一個勁的毫不忌諱的直接讚揚我。



其間偶然問到我工作的地方,正欲說,夏鷗把話岔開了,竟露出點急切,「哎呀媽!!你老問這些幹嘛呀?說得好像我們家很勢利似的。」



「哦哦,好好,不問了,啊小斌,來多吃肉!你得再長胖點才好呢!」然後給我夾了快回鍋肉。



我一口吞下。



我奇怪了。按理說我在一家規模影響都不錯的外企工作,而且也算是個金領級階層,以前這些都是我炫耀的資本,怎麼夏鷗會急切的不想我說出來呢?當然我也沒必要在她媽面前炫耀什麼,我只是想說點好的,讓長輩開心一下,覺得自己女兒沒找錯人。



但是夏鷗不想我說,我也不多說什麼。



吃了晚飯夏鷗就說要走了,看得出她媽很不捨,卻只說了句「這麼快就走了不多休息下嗎?」在沒得到夏鷗同意後,沒再說什麼。



依依地送我們在樓下小區,夏鷗說,媽你回去吧。她說「哎就走。」



然後車開很遠了,在轉彎時從反光鏡裡看見她還立在那兒,踮著腳向這邊望。



「你應該多來陪陪你媽,反正又不遠。」我輕聲說,夏鷗現在已經又換回那一貫的表情--保持麻木。



她低下頭,沒說什麼。我也就不多問了,我不想追究許多我不用知道的事。我知道沒那個必要。



當車快進入市中心時,夏鷗突然叫我調轉頭。



「調轉頭!回到剛才那裡!」她說得很急切,又帶有命令的意味。



我望著她,變得冷漠起來。



「哦……請你!好嗎?」

四、還是把車開回去了。給自己的借口是:今天她過生,寵她一次。



其實我根本拿她沒辦法。



把車停到停車場我就直徑往她家走,夏鷗叫住了我。



「怎麼不是去看你媽嗎?」



「不是。我現在要向你討我的第二個生日禮物。」她說,眼睛就眨啊眨的。表現得像個學齡兒童。



我眉頭皺起來了。壓低聲音說,「你提。」



我在心裡想:夏鷗但願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個什麼位置。



答案讓我大吃一驚:想和我吃涼蝦。



「我想你請我吃涼蝦。」她說完,笑得有些誇張,眼神帶點嘲弄,她一定看見我不滿到極點的表情。



涼蝦--我沒記錯的話,涼蝦1塊錢一碗。



我望著她,這個老是讓我不知所措的女孩,站立在初夏的微風裡,笑得有如一株清雅的蒲公英,散了一片。



「我沒聽錯吧?你要吃什麼

「跟我來。」然後她拉住我的手,飛快的跑起來。



我那年29歲,我以為自己在風中進行初戀。



她跑在前一步,不時回過頭來催聲「快點啊你老啦?」然後看著我瞪圓眼睛,她會放肆的笑。第一次笑得那麼毫無章法。



因為夏鷗以前不笑的,就算笑也只是嘴動動,眼睛從來都是很平靜。



我豁然開心起來,任她輕柔的拉著我的手,你可以想像她頭髮被風吹拂後飄入我嗅覺範圍內的味,少女的溫馨使夏鷗這時看上去像那大海的小女兒。



小時候看過童話,大海有12個女兒,而最小的女兒最是美麗而善良。跑了一會,夏鷗在一個路邊攤位下停住。



整個「店」就一把大的遮陽傘,和一張四角桌,上面人工寫著「涼蝦5角」字跡是毛筆字,已經快脫落了。



攤位面前是一排平房,婦女兒童們平靜的沐浴在夏陽下,好奇的看著我和夏鷗--盛裝來吃涼蝦。



我感覺自己像個瘋子。



夏鷗很快樂,她清脆地叫喚老闆娘,要2份涼蝦。



「夏鷗?是你嗎?」老闆娘的個大約50的婦女,飄著一臉親切的小雀斑。



「是啊,張嬸!我帶我朋友來吃你家的涼蝦。」



老闆娘一下子注視到我,和夏鷗的母親一樣看人點都不知道含蓄。看得我幾乎要臉紅了。我那時滿頭汗,穿著白襯衫,抱著西服外套,高高的挺立在她的遮陽傘下。



不知道手腳怎麼放。



「哦坐啊!年青人!」她親切的招呼,笑得好像山間的向日葵。



我看夏鷗很隨意的找了張小凳子坐下了,我也拘謹地坐在她旁邊。



老闆娘盛了滿滿兩大碗涼蝦過來。



我有些不想吃,喝了點水就放那兒了。



夏鷗開始吃了,她一口一口的,速度很頻繁。一會就快見底了。然後嬉笑著說還要。



我就不能想像前幾天夏鷗在酒吧「妖綠」,喝芝化士時的斯文優雅。



夏鷗說腳累了,就把涼鞋脫掉了,光著她白嫩的腳踝,掀高裙子裸露到大腿,那些都是耀眼而美麗的。她像個深山裡的水妖,不加一絲修飾的鬼魅著,毫不費力的任何一個動作都儘是誘惑。



她見我在看她,吐吐舌,笑:「你幹什麼又這樣瞪著我?眼睛張得圓圓的,看上去好幼稚哦。」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就沒說話。她又開始吃她的涼蝦,發出可愛的聲音。



「張嬸,你們家的涼蝦還這麼好吃吶!我還要一碗。」



「哈哈,好吃吧!那你可以經常來吃嘛,好多年沒看見你了。對了,你媽還好嗎?」



「嗯,還是老樣子。」



然後她又開始吃。



「你好像以前經常來這裡。」我總算忍不住好奇,問。



「是啊,你看你左手邊,第三間屋,就是我從小長到大的家。我是吃張嬸的涼蝦長大的。呵呵」她說著,對老闆娘一笑。埋頭又吃。



真那麼好吃嗎?可是我覺得想……想一種廁所裡的動物。越想越不敢吃。



「你們家,以前住這裡嗎?」這裡是很綠色,還畢竟算貧民窟了。



「嗯,住這裡。住了十年。啊,說起來,這涼蝦有十多年歷史了!」她悠悠地說,我跟著她的話輕輕的假想,一個市井裡長大的美麗女孩。



聽她回憶是一種清涼,比涼蝦美味,至少我這麼覺得。



「後來呢?」問



「後來,後來媽跟了一個很有錢的男人,再後來我們就跟著有錢了,搬了家,住進了全市最頂級的花園小區……只是我再沒吃過張嬸的涼蝦了。」她的那碗又吃完了,望了我一眼「你都不吃嗎?」帶一臉讒相。



「哦,我不想吃。剛才飯吃多了。」



「那我幫你解決了!」我還沒反應過來,我的那個帶藍花的陶瓷碗就被移到了夏鷗面前,她三口兩口開始吃起來。



「你要吃,再多叫幾碗就好了嘛。」我納悶。



「嗯,但是會把張嬸吃垮的,她一定不會收我們的錢。」



想想也對。



夏鷗又開始對著我回憶了,「小時候,家裡很窮,我從小就沒父親,母親帶我到十歲,我記得我每天放學回來,必然要吃一碗涼蝦。那時母親拿家裡最大的碗,在這裡買,但還是不夠我吃吶!」夏鷗說了有史以來最多的話。



「說起來,這涼蝦的味道怎麼都不會變,冰冰滑滑,清清涼涼,又軟又耐嚼。」



我看著她,這個享受般吃著涼蝦的女孩。我真不敢相信她目前的我包養的情婦。



夏鷗只是個妓女。



我向夏鷗相反的方向忘過去,才發現兩邊都是平方,中間一條大約5米的過道,還有著石板路,一個虎頭虎腦的孩子光著屁股向這邊瞧,我一看他,他就害臊,轉過臉跑開了。



夏鷗最後這碗吃得很慢,算算好像吃了半小時。我知道這孩子在留連。



我想問她,為什麼好好的書不讀要去做這行,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媽……活不過明年了。」這個聲音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本來我們都沒說話了,張嬸去她屋裡忙了,就我和夏鷗坐在這裡。她猛的一句話,像一排海浪般襲來,給我個措手不及。



夏鷗說完這句話,立即抬頭望著天。



記得我小時候,要哭就看著天,那樣淚水就不會流出來。



「為什麼?」我聲音在輕顫。因為我無法想像,像她媽那樣年輕的母親,會死去。而我不知不覺已把那可愛的母親想佔為己有。



「我媽她,一年前被確診為子宮癌。」



「那她自己知道嗎?」



「呵呵,很可笑的是,這件事是她親口告訴我的。那時她還安慰我別哭呢。」



我不敢看她,我怕看見她的晶瑩的珍珠。



「我從來沒為這件事在媽面前哭過。我哭她會很傷心……哎小斌你幹嘛呀!我不會哭的,你眼神躲什麼!」



她突然笑著輕罵我。



「哦,我,我沒躲啊。」很不自然地回他的話,掩飾心裡對他的愛憐。



「嗯,說說你對恩……妓女的看法。」她轉了話題問,卻也是明顯在妓女二字上難以自然吐出。



「不尊敬,也不輕視。」我老實的說。



「你猜我媽,是幹什麼的。」她問,眼光閃過恐懼,強裝鎮定,卻帶了輕微的可憐。



我猛的想到了什麼,不敢相信地望著夏鷗,「伯母她……」



「呵呵,猜到了吧!我媽是個妓女!」我聽到這些個字,差點沒把碗給打翻。它們從夏鷗嘴裡吐出,有代表慈祥的「媽」,有第一人稱「我」,還有那很敏感的「妓女」我真不希望這些詞連串,更不希望從夏鷗這如此潔白的女孩嘴裡落出。



「但是你也看見了,如果我不告訴你,你永遠猜不到。是的,她是個妓女,眾人包養過的情婦,可是,也是我母親。就像你今天看見的那樣,她笑得那麼美好而慈愛,因女兒找到個好伴侶而驕傲,她親暱的叫我寶寶……儘管她是個妓女。



我發誓,從小到大,自我懂得了她的職業後,我沒一點看不起她。因為她是在為我付出。」



如果說當我知道伯母是個妓女時,我失措了;那麼當我聽見這後一篇發自妓女的女兒--一個小妓女的肺腑之言時,我驚呆了。我好像落入了一個妓女的世界,標語是「雖然妓女,可是人性。」



我沒說話了,夏鷗也不說了,緊緊的保管好了她的巧笑倩兮。她又開始吃涼蝦。直到吃得一點不剩,好像要把她的孩提時純淨的美好全部收藏到身體深處。走時張嬸果然死活不收夏鷗的錢,雖然僅3碗,兩塊錢還要找5角。



她樸實的說「夏鷗啊以後多帶著你英俊的男朋友來吃張嬸的涼蝦啊!」



夏鷗笑著說好,我也友好的致意還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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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破滅的時空 發表日期:2005-12-31 23:17:55 ( 4 樓)



只是那是這輩子最後一次吃這位臉上綴著小雀斑的婦女的涼蝦了,因為沒過多久這裡就拆遷了,大家都分散到不知何處。夏鷗聽說這些時,我以為她會說以後沒涼蝦吃了。誰知她先是一愣,然後輕聲說以後再沒有她的天空了。



我想她已經把那片藍天,永久的封鎖在天堂般純淨的心裡。那裡沒人耕種,那裡永沒有污染,那裡也絕不會拆遷。我死不承認,那天也已經緊鎖在我心裡。



過後,我開始對妓女有種說不清的情愫了。夏鷗倒是像根本沒發生一樣生活,保持面容麻木,除了連拉三天肚子。



夏鷗要我去常去看看她媽。



「你沒事多去看看我媽好不?多陪她說會話,討她開心吧。」那天晚上夏鷗就這樣說。我又開始皺眉,我想小姐你最大的不可愛就是永遠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立場。我有多少時間去陪一個妓女的母親呢?



我心裡這麼想了,臉上也立刻這麼表現出來了。



「你是在意她是妓女呢?還是不滿現在對你說話的是妓女?」夏鷗說,她似乎生氣了,用從未有過的生硬口氣對我說。



我在意她媽是妓女?我至今能回想起我那天在她家聽她拉家常時有多親熱,也能體會出當我知道伯母是個妓女時心裡有多惋惜卻不鄙視。



「我只是不喜歡你對我說話的口氣。」我也來氣了。



開始抽煙。



「好了,我要去洗澡了,你去幫我放水吧。」硬生生地對她說,不帶絲毫情愫。



她沒多說什麼,去浴室了。爾後我聽見流水的聲音。我有些急噪,我心裡開始怪那嘩嘩的水聲,我怪它,把我的思維理性性格全部都快淹沒了。



到腦子裡回想了一遍,夏鷗拉著我,在陽光下飛跑的情景,對比了剛才她默默的進浴室時的身影,我就決定後天抽空去陪陪她母親了。



「放好了。」她說,臉上的落寞已經換掉,又是一臉純淨,我討厭她那麼會掩飾,因為那樣我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她美麗的大眼睛裡,寫著平靜一片。



既不受傷也不雀躍。



洗澡,睡覺。



躺在床上,夏鷗背對著我。我叫她轉過身來,她就轉過來,看著我,茫然的樣子,我知道她裝的。



我心裡又氣了,我想你既然做了這一行,你還在乎什麼自尊?憑什麼要我來妥協,又不是我媽。



我一氣,就閉上眼睛,「關燈,睡覺。」我說。



半小時後,睡不著。轉過身一看,被夏鷗那雙幽靜的大眼睛嚇了一跳。



「你晚上不睡覺瞪著我幹嘛呀?想嚇死我?」



「我在等你醒過來,我有兩句話要說,能說服你當然好,失敗了我也沒辦法。」



「好,你說。」



「第一句,我媽從來沒得到過任何男人的承諾,她那麼喜歡你,是因為一個妓女,會覺得女人能得到男人一輩子的承諾是最完整的幸福。第二句,我媽活不過明年了。好了,可以睡了。」她說完,水波般的眸子就那樣般燦燦的望著我。



我一下子快崩潰了,猛地樓住她,一個才剛滿20的女孩,她像個充滿神話的深洞,神秘,其實又單薄得讓人心疼。「什麼都別說,睡吧,後天我去看她。」



然後女孩在我懷裡很快睡著,呼吸平和。那一刻,我幾乎要以為我快對她動情。



後來我一有空就去看那婦女。那個當了幾十年妓女覺得男人的承諾很稀罕的母親。有時帶夏鷗一起,但大多數是我自己去。我總覺得夏鷗好像不喜歡去看她母親,因為她總在我提議要去的時候找點什麼事出來,要和同學逛街啦,學校有個什麼活動非得參加啦。但是她又確實很愛她母親。



我發現我永遠無法真正探索到什麼,對於那個有著純白眼睛的女孩。



伯母似乎不知道她女兒是幹什麼的,老在我面前提她的好,孝順啊,乖巧啊,善良啦。在我去的第三次時,她就堅決的不讓我叫她伯母了,我當然能聽懂她的言外之意,親親熱熱的叫了聲媽,美得她,把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了一朵花。



叫媽時,我發誓至少一半是真的,因為她對我太好了,給我感覺太像我死去的親娘。我就常給她買些什麼,雖然我知道她富足到根本用不上。她從來都表現得又驚又喜,而且讓你看不出有一絲假意。讓我的孝順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知道她為什麼肚子痛了,雖然她的痛和我父親的的完全不沾邊,但是我還是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把當初說好給她的藥給她帶去。



自然又得到一番好誇,外加一桌美味。有天我提議要給她請個小保姆,因為她一個人太孤單了,又帶著病。她的臉色馬上垮下來,歎了口氣,那一絲一縷平日裡看不見的惆悵在那刻全部繪在眼裡:「小斌啊,你也算我半個兒了。有些事也不想老是瞞著你。」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了,但是我不想聽她說出來,那樣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她和她女兒不同,夏鷗是什麼感受都不放在臉上,她則是把任何感情都寄托在那雙眼裡。我不忍。我不願讓這麼個半隻腳跨入棺材的婦人,以為她的半個兒子對她有什麼輕視。



於是我拚命找些打岔的話「啊,媽!您累了吧?我給你捶捶肩。」



「呵呵不累,我有話要跟你說。來,過來挨著媽坐。」



無奈只好坐下,手裡冒汗。



我以為她會不知道如何開口。因為她好半天都沒聲響。我看了看她,後者正盯著茶几上的蘋果,一臉呆滯。她今天化了點淡妝,輕輕的繡了眉,粉底和眼霜的效果很好,讓她看上去不過40歲。



「小斌,不知道寶寶有沒跟你提起過,其實,我……我沒嫁過人。我一輩子沒接過婚,也從沒得到過誰給的婚姻的承諾。」



我望著她,看她艱難得述說而不能阻止,我覺得自己很殘忍。



「我一直是個妓女。」



終於說出關鍵了。她緊張地偷望了我一眼,見我沒什麼大的反應,明顯鬆了口氣。



「以前年輕時確實是貪圖榮華,沒有面對窮苦的信心。自從有了寶寶後,就一心想讓她過得很好。不能說,我是一輩子為我孩子付出,因為那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很內疚,我沒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我除了錢什麼都沒有。



那孩子從小就懂事,貼心,卻也早熟。我猜她大概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是做什麼的了。但是她從沒表現出什麼來。我盡量不讓她再去和認識我的人接觸,我也從不見她的朋友。所以,我愛她,她也從心底的愛她母親,但其實我們這二十多年來接觸是很少的。



她初中就開始住校了,我要給她很周全的保護。保護我的女兒,有最乾淨的靈魂和完好的自尊。」



我從沒聽過這麼感人肺腑的一席話,我也從不知道一個母親可以對女兒的愛到這種地步。我雖然愛我母親,但是她畢竟是個沒讀過什麼書的家庭主婦,她的說話方式裡從來不會出現這般赤裸的愛。我幾乎是嫉妒夏鷗了,她有個多麼偉大的母親。



「所以不能請保姆啊什麼的外人來,我害怕我的女兒聽見什麼閒話。我知道她很少來,是不願意看我現在的男人……唉,我可憐的孩子,造孽啊!小斌,小斌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我是真的喜歡你也信任你。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我一輩子就那麼個女兒,我說話的方式也很感性化,我不知道怎樣對你這個男人來傾訴,但是我是真的把你當兒子了。你會嫌媽不乾淨嗎?你以後還會來看媽不?再喊一聲媽好不好?」



那一瞬間,我喊出了幾星期以來最誠心的一聲媽。



「媽媽……」那時覺得面前這位,淚眼婆娑的婦女,就是咱親娘了。



「哎!好兒子。媽得的這病,也是快入土的人了,夏鷗是個好孩子,絕不會給你抹黑的。你好好待她,她媽髒,可是她卻是個純淨得像水一般的好女孩啊。」



「嗯,我知道,媽您放心吧。媽您也不髒,媽您別那麼說啊。」我眼睛又濕了。



我看夏鷗是妓女,這位被我叫做媽的人卻告訴我她女兒是水般純淨。感覺像老天給我開了個大玩笑。



不好玩也不好笑。



我在那一刻極度地不滿夏鷗,為什麼她要那樣去破壞她母親為她營造的一片清淨!她有個一心保護女兒的母親,也有了金錢做保障的富裕,她還有什麼不好呢?還要去賣身。



僅僅是青春期不滿的發洩?或者她根本骨子裡就透著當婊子的水!



回到家裡,看見夏鷗,怎麼看,怎麼覺得那雙眼睛是狐媚的。



總算忍不住,問出「你憑什麼要當個妓女?」問這句話時人在激動中,聲音就不由得提高了幾分。



夏鷗本來在收拾桌子,她又穿著那件白的裙子,像一煙迷惑的幽魂在客廳飄來飄去,臉上帶個淡然的表情。聽見我突然高聲的說話,她愣了一下,隨即又轉到廚房去了。



我又些到憤怒的邊緣,我又想到了那被夏鷗和我都稱之為母親的美麗而可憐的女人,她那麼努力的營造一片無塵的天,去籠罩自己的女兒,我甚至可以猜出她為什麼喜歡讓夏鷗穿普通很中性的衣服,因為她實在不願自己的女兒受到一絲自己的影響。



如今她很滿足了,她覺得女兒平安長大了,也快嫁人了,她的一生美好的願望也快實現了,她整天開心得像只毛色發光的鸚鵡,重複那幾句「真是太好了,夏鷗和你真的太完美了。」



但是她越開心我越覺得她可憐,夏鷗只是我的情婦,花錢包養的。剛開始我看她那麼毫不修飾的用目光欣賞我時,還很內疚,但此刻我看見夏鷗墮落得沒理沒由,我就把所有的情緒全部發洩到夏鷗身上。



「你到是給我說話啊!你以為你很清高嗎?」我追到廚房,激動的說,然後就看她把吃剩的菜倒掉,她十分優雅的做家務,好像在充滿藝術的彈鋼琴。她臉上那抹平淡也正好和我的呼吸不定形成對比。



「你是啞巴嗎?我讓你回答我!」



「你希望我說什麼?」她緩緩地抬頭看我,「你不是已經去看她了麼?」我覺得我快要瘋了,好像那是我的媽,我逼一個陌生人去喜歡。我說夏鷗你沒良心!「你媽她,已經在盤算著等你畢業就直接結婚了你知道不!」



是的,最近每次去伯母都很興奮的對我說乾脆畢業就結婚,訂婚都免了。她是個極為敏感的女人,每當我稍微表現出一點不滿,她馬上緊張地問「怎麼你們本來都是要結婚的不是嗎?



難道你不想娶我們夏鷗?還是你嫌棄媽的生世?」弄得我每次都必須積極配合。但是我那顆已經被激活的良心,無時不在譴責我的欺騙,對一個可憐的妓女,偉大的母親。



夏鷗手上的活停頓了一秒,在聽見結婚二字時,但是幾乎是馬上,她又開始變得忙碌起來,洗碗,然後出去擦桌子。在從我身邊經過時,我聽見一句努力保持平靜但卻洩露出點悲傷的聲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快死了。」



我平靜下來,我開始審視她,臉色蒼白身體消瘦,那時刻毫無內容的眼睛,我知道,她擁有一顆比任何人都愛她母親的心。可是我就是不明白。



「你為什麼要是個……妓女啊?」我喃喃的說,我不是在看不起她,我既為她母親悲哀,也在呼喊出自己的心聲。「你應該是個和你外表一樣的純潔的女孩啊,花一般的年齡。」



夏鷗沒動了,她突然向我走來,我看見她眸子,水在溫柔的靜靜的流,「小斌,我很感謝你,去陪我媽。真的。說不出的感激。讓我媽多個兒子吧,你不用為你身為女婿而不安。」



原來她什麼都洞察出了。



「我只是不懂,你為什麼要那麼不聽你媽的話。」



「很多事,知道得越多越痛,還是不知道的好。就算知道了,也是一種無奈。」



我望著夏鷗,此時她已有了一抹清清的哀愁。



我就沒問什麼了,不忍。已經入秋了,我像一個接近新婚的青年忙碌而規律起來,每天早起上班,按時回家,準時吃飯,四菜一湯,保持每四天一次去看望夏鷗的母親。我不願意去分析我和夏鷗的關係,也從不去面對給她的超乎平常的憐愛,我給自己的理由是我全看在快要病勢的母親。



但是我卻一天天消瘦起來,我像捲入一場美麗而善良謊言,時刻都在欺騙。我已經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幻。很少做愛,我不願意提醒自己身邊美好的女孩是我的情婦,每天都抱著她入睡,她總是用溫情的目光看著我,用極為女性的聲音,帶著女人天生的母性說「睡吧,別想那麼多。總會好的。」



於是我就睡了。可以睡得很安定。



我和夏鷗的事情只有大板知道。



大板曾在我剛開始告訴他時驚呼說你怎麼掉進窯子裡了。但隨後看我痛苦的樣子,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大板用他的思維方式勸著我妓女怎麼了?妓女也是人啊,妓女也有她們悲慘的故事,誰想啊,哪個女人不願意正正經經的被一個男人寵幸呢?



然後大板說了句,他一生說得最準確的話:「你少在這裡亂找借口了,你最大不了的痛苦就是你愛上了一個妓女!」



我驚訝地望著大板,這個從小跟我打到大的兄弟,大大咧咧的竟然如此精準的說中我的心事。



「得得,本人拒絕盲目崇拜,可別把我捧得跟神似的啊。你也不照照鏡子,啊,小樣,你都被折騰得什麼樣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你愛上那女的了,而且是很愛!」



我愛夏鷗?而且是很愛?



「兄弟,你愛上她又什麼了?你愛的是一個你可以愛的人吶!」一連幾天我都激動著,夏鷗也看出了我的反常,她說你沒事興奮個什麼啊。



我看著她,我可憐而善良的夏鷗,她美麗得讓我欣喜。為什麼不可以娶一個妓女?而且那妓女還是自己深愛著的女人。我就情緒波動了,我常在看著她默默的收拾屋子的時候給她一個感激的擁抱。



「夏鷗。」我喊,卻不多說什麼。



「怎麼快30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她輕聲罵我,卻絲毫不帶責怪。



「你沒聽人家說過麼?再成熟的男人在他深愛的女人面前都是孩子。」



這是我第一次對她直接的表白。我至今記得她當時的反應,她那不可置信的眸子裡流露出滿滿的驚喜。在那一刻我想,我是願意娶她的,儘管我在此以前從未想過,我會娶一個妓女。



從那以後我像個初嘗戀愛的少年,每天都保持著莫名的快樂。在母親那邊,也時刻毫無保留地流露出對夏鷗的愛戀,這些都是我以前盡力掩飾的。



每當我擁著夏鷗時,看她在我懷裡安靜的呼吸,是我前所未有的塌實和感動。



當我完全放肆自己的感情時,我以連自己都吃驚的方式寵愛著夏鷗,心疼她每次不小心的小傷,責怪她學校寢室的鐵床--她午睡是在學校寢室的。因為那鐵床老把她腰部弄得一片瘀青,我在輕怪她自己不愛惜自己的下一刻,狠狠地大罵了她們的學校。



夏鷗就笑了,說我的確還是個孩子。



那段時間是我一輩子最幸福的,難忘到到今天我想起來,都是種淒淒慘慘的快樂。當夏鷗從學校裡出來看見我時,確實嚇了一跳。卻也又驚又喜。



「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我女朋友放學不可以嗎?」我依著車,裝成紳士的樣子替她開打車門。



現在是放學階段,學生們像放出來的蜜蜂一般的多,夏鷗很快成了注視的焦點。她表情控制不住的驕傲,我也很得意。



「其實我想去看看你們寢室的鐵床的,什麼爛床。」假裝嚴肅,眼裡含笑,語氣不悅,實則寵愛。



但我也實在是氣不過夏鷗學校寢室的鐵床,把一個女孩的腰部都弄成啥樣子了,淤血的面積挺大而且顏色很深,我看著就心疼不已。我就經常看見夏鷗在屋裡,用燒酒揉她腰間的傷處,我說要代勞,她說我力道大怕痛。也就沒多過問了。



「我們一起去看看媽吧。」她突然提議,我欣然說好。



經過某商場時我說要去下廁所。看我很急的樣子,夏鷗說你去**商場借個廁所好了,她說她就在車上等我。



10分鐘後我回到了車上。衣兜裡多了只鑽戒。



開著車,心情晴朗得希臘的天空。當暖暖的陽光灑進來著窗,我看了看身邊的夏鷗,她年輕的臉龐上也幸福也微露著。可能是心裡作用,我似乎老感覺得到衣兜裡的小方盒。沉澱著我漂泊了三十年的心,載來了一分塌實的歸屬。我要在晚飯時,給夏鷗一個發光的承諾,給夏鷗媽一顆精彩的定心丸!



也給自己,一個最美的妻子。「你怎麼一直在笑?」夏鷗問我。

我突然窘了起來,因為我不像夏鷗可以把心事遮掩得很好,我什麼都會在臉上展示出來。夏鷗看見我一個傻笑了。



「哦沒什麼。」我說,為了不讓她懷疑,我多加了句「我已經是西南地區的總代理。」



含義:你老公前途大好。



夏鷗沒說什麼,她對我工作上是從來不喜歡過問的,我也沒必要讓她去操那分心。她臉開始望向窗外了,一直在下車。我們在一起兩年了,我卻不能完全把握住她的心思:現在開心啦,此刻鬱悶啦。



回到家裡夏鷗自然和她媽一番親熱,然後媽樂呵呵地進廚房做飯了。



我可笑的又開始緊張了,我在心裡一直醞釀著如何開口求婚。



突然就聽見廚房裡一聲「乓--」的一陣,是碗落地上的尖銳。然後立即感覺有一重物倒下。



我和夏鷗幾乎是同時奔進廚房,見媽倒到那裡,已經暈厥了過去。



「媽……媽!!」夏鷗慌張地跑過去,急切的想去搬動她媽的腦袋。



「別動!大概是腦溢血!」我知道我必須比夏鷗鎮定,因為腦溢血是死亡率極高的。



「你先去打電話叫救護車!」我對夏鷗吩咐,她馬上向外衝去,一臉驚恐。其實我當時也有些慌了。我在心裡一直默念著:何念斌,鎮靜些!!我叫打了電話的夏鷗趕快過來,小心的把媽的身子移平,並把她的頭歪向一邊以便她能呼吸暢通。然後迅速鬆解了媽的外套,並叫夏鷗快去把窗戶都打開。然後叫夏鷗去把毛巾用冷水打濕。



突然我無意間看見地上毫無知覺的媽的腰--一片青青的淤血,和夏鷗的一模一樣,我在那刻猛地想到什麼,竟忘記了手上的動作。



「然後呢?然後呢?」夏鷗無助的望著我,聲音顫動,她一定覺得我已經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我看見那些狂飆的眼淚,它們提醒了我,時間緊迫。



「把毛巾覆蓋在媽額頭上。」我命令。



過了大約5分鐘,就聽見媽強烈的鼾聲,我也開始無助起來了,我想起了6年前我母親腦溢血的情景,就是在鼾聲過後沒幾秒就停止了呼吸。我必須盡全力去挽救這位可憐的母親。但是我確實在看見她那片瘀青時腦子就一片混亂了。



強打起精神,叫夏鷗去拿條手帕過來。



「干的還是濕的?」她焦急地問。



「你他媽的是個豬呀!濕的要怎樣弄嘛?當然是乾的!」我猛地對她的笨手本腳劇烈的不滿起來,大聲罵了她。夏鷗在愣了一秒鐘後衝進屋。



「快點!操你大爺的你還在化妝吶?」忍不住又罵



接過顫顫巍巍的夏鷗的手巾,我快速搬開母親的嘴,她的舌頭已經開始下墜,我忙用手巾包住舌頭,輕輕向外拉。那該死的救護車到10分鐘後才來。然後夏鷗哭喊著跟著救護人員奔向了醫院。



十分鐘左右,接到噩耗--媽走了。



我一下子癱瘓在了地上。



我想起了我死於腦溢血的母親,又想到了夏鷗的母親,她們在重疊。



「媽--」我突然覺得痛苦極了,我的那些愛我的親人。



我腦子裡猛的出現小時候的情景。



那時家裡有3個孩子,我是最小的。母親很疼我,做飯時總拉我在身邊,抄好了菜我老喜歡用手拈著偷吃,母親就會用手拍我的頭,罵我是攙貓。



只是手勁不大,只是罵聲帶笑。



我又想到了夏鷗的母親,總把一分菜裡最好的挑給我,用嚴肅的語氣叫我吃掉。



只是嚴厲裡透著濃濃的關愛。



巨大的痛楚讓我暫時忘記了鑽戒,和腰間的淤血。



幾天後我才在學校門口看見了夏鷗,她憔悴得像個稻草。眼睛裡再沒閃爍著晶亮,空洞地看



夏鷗……」輕聲喚她,那股心疼像巨石般從山頂滾下。我快不能負荷了。「跟我回家吧。還有我呢。」



牽著她的手,一路無言。失去母親的夏鷗剛開始是很消極的,什麼都不表現出來,傷心悶在心裡。話比以前更少了,常常一個人呆坐著,或者在臥室裡不出來,寫著什麼。



我著急她,卻也不能責備什麼。鑽戒放在抽屜裡。我一直未給她,等待著她恢復。



夏鷗是很害怕失去我,以前有母親,現在我像她唯一的依靠。每晚她不再用手輕撫我,而是小貓般縮在我懷裡,雙手緊緊地環著我的腰。久久都不睡。



兩年情婦的期限以過,我已經不再每個月定期給她錢,而是把銀行的裡卡全部交給了她保管。我們像一對正常的夫妻般過活。我從沒想過我的愛情要怎樣的波瀾,我欣賞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可以說,我是滿足而快樂的。



某的一天,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好起來了,臉色紅潤,時爾對著窗外,可以笑得神秘而甜美。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實在是欣喜她的甦醒。



「笑什麼呢像個小白癡?」問她,奇怪跟著就感染了她的好情緒。



「我不告訴你!」說著,一扭身跑掉。我好久沒那麼舒暢過了。



慾望如巨浪般襲來,當我看見她嬌憨地扭擺動她的小屁股時。



我像只見葷的野獸猛地把她抱起,向臥室大步走去,然後毫不憐惜地把她以拋物線型丟在床上,就撲上去。



「啊,不!!走開!」她掙扎。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居然這麼認真的反抗我的親熱,這是前所未有的。我停下來,審視她,腦中不自主的又開始亂想--她以前是幹什麼的。



「別鬧了,輕點行不?」她說,不整的衣衫讓她看上去極具誘惑,那發光的眼睛水妖般混亂迷人。盯著此刻妖媚又不聲嬌羞的夏鷗,作為一個男人我已拋掉所有防範和顧慮。



我再次撲上去,撕毀著她的衣服。



「小斌小斌!別!啊你別傷了我們的孩子!」她尖叫。



我被那歇斯底里的叫聲驚呆了,手還放在她的乳房上,忘記了動彈。



「什麼?孩子?」重複。



「嗯。」她臉猛地紅了,像朵加血的白玫瑰。



「我們的?」再重複,不可置信。



「是的。」



我至少有3分鐘沒說話,就這樣望著她。眼前這眼睛清亮的少女,已經是個小母親。我把手向她的肚子移過去,輕揉的撫摩,那裡邊有個小生命了!!那是我的兒子!



我他媽有兒子啦!接下來我就瘋狂的把夏鷗抱起來,舉著,又引來她一陣驚恐的尖叫「啊小心孩子!」



恍然大悟,像放國寶般溫柔地放下她,卻不能發洩心裡和全身一斷湧流的激動。我飛快的向客廳跑去,然後在跑向廚房,最後又跑回來。嘴裡一直叨念著「我有兒子了,嘿嘿,小子,你老爸是個天才!」



「哎呀你瘋啦!」夏鷗笑著罵,臉上也同樣印著分嶄新的喜悅。



「夏鷗!夏鷗!!我的好夏鷗,你快告訴你兒子,他老爸是個天才!」我興奮地撲向她,捧著她的臉就親。



夏鷗被逗得咯咯直笑,笑過後又問:「為什麼你是天才呢?」



「因為我讓你有兒子!」我理直氣壯的吼「那還不是天才麼?」



她就笑得更歡了。

當天晚上我就去買了紙尿布和奶瓶,加一打嬰兒的小衣服小鞋子,然後捧著那些精緻小巧的鞋念「小鬼,你一定像你爸一樣聰明帥氣!」



第二天我就拉著夏鷗去商場買了最漂亮的嬰兒床。



「孩子出生還早吶!」夏鷗提醒我。



「你懂什麼?難道孩子出生了要跟著我們睡?我可不願意誰來和我搶我的夏鷗,我兒子也不行!」



「我看你是得神經病了。」她罵,笑得好窩心。



以後的生活豐富而燦爛,給小孩想名字啦,看教科書啦,學習怎樣做個好爸爸。



夏鷗曾小心地提過一句想現在不要孩子,等畢業再打算,被我嚴厲的否決了。要知道我是用我全身心的在愛和期待這個孩子。



我和夏鷗的第一個孩子。夏鷗見我那麼堅決,就沒多說什麼了,她一向不喜歡多發表意見,就笑咪咪的享受做母親的快樂。



夏鷗會在床上,躺在我懷裡,小聲而自豪的告訴我,做母親的心情。



「要是媽媽能看見她的外孫,該多好啊。」她說著,感慨。



夏鷗的母親?我腦中晃過她死去前的一幕,和她腰間的青痕。但也僅僅是晃過,因為夏鷗沒在學校睡了腰上的痕跡也漸漸消失。



「別想那麼多,媽會在天上看著我們的,和我們的孩子。」



我真不知道生命的意義可以那麼繁多,多到你一一去品位但都嘗試不完。工作的順利也助成我無憂的理由。



「夏鷗?」我抱著她,親熱地叫。



「什麼?」她輕聲應。



「我很愛你和孩子。」



「我也是。」



「你是我一個人的夏鷗嗎?」



「嗯,我是你一個人的。」



這些話,聽得我好窩心。



我在算著,在情人節那天,親手給夏鷗帶上早已準備好的婚戒,然後她將是我唯一的愛人。



我在那時絕不會想到,我以後還會叫別人老婆,而那顆代表忠貞承諾的戒子,夏鷗一輩子都沒機會戴上。胎兒快一個月時,帶夏鷗去醫院做了個全面的檢查。當那中年醫生笑著說大小都安好一切正常時,貼心極了。然後回家按著醫生的指示,燉湯熬補品。



「你不無聊嗎?」夏鷗對著廚房裡忙得不亦樂乎的我說。



「不啊,我很快樂得充實!」說著把她趕到臥室去休息。



然後她又去寫著什麼。



晚飯後,我洗了碗,發現茶几上多了張紙,上面是夏鷗的字跡:



送我至愛--斌



我把愛情燉成湯



沒放調料不加糖



下鍋摻上點心情



噗噗淌淌



我把愛情燉成湯



哀愁喜樂守在旁



開了小灶慢慢煮



欣欣賞賞



我把愛情燉成湯



不欲傾訴拒張揚



偶爾四下無人後



偷偷嘗嘗



我把愛情燉成湯



十里無風百里香



滲透付出跟給予



清清亮亮



我把愛情燉成湯



無慾無物前途長



擔憂愛果成熟時



熙熙攘攘



--夏鷗贈



我歡天喜地的拿著紙條,默念了N次,直到背下。然後進屋去依著我的夏鷗,親親熱熱的稱呼她為小詩人太太。



她邊笑變說我恭維她。



「我不誇獎我老婆去誇獎誰呢?」



學校那邊本來想叫她別去了,但是她不肯,她說還有幾個就畢業了(夏鷗讀的專科,三年制)她說工作了有時間還要升本。



這些其實都不是我所關心的,我只在意她的身體和肚子裡的寶寶。



我已經決定了,等她一畢業就結婚。她將成為我的小新娘,只是要大著肚子參加婚禮。但是她無論怎樣都是最美麗的



而且她的美麗將是我一個人的財產。



有天中午公司突然停電了。於是提早下班。就想帶夏鷗一起去吃午飯,順便陪她到公園裡去看看猴子。夏鷗最喜歡的動物就是猴子,她說像我。她每次這樣指著我說像我時我都會抓她過來打她的小屁股。



那天是3月9號,那天雲裡有絲絲太陽。



我把車停到離校門還有點距離的地方下了車,因為夏鷗說不喜歡大家都注視自己時的氣氛。



還沒靠近夏鷗時就看見了她,和另一個男人說著什麼,看不清楚。



我開始緊張了,我又不相信她了,我悄悄靠近他們,躲在一棵大樹下。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只看得出夏鷗很驚恐,偶後很憤怒。



那男的說了什麼,夏鷗好一會沒說話,沉默了一陣,期間夏鷗毫無表情。最後那男的又說了些什麼,她似乎很無奈地點了點頭。然後進學校去了。



那男人從我身旁走過,我仇視地盯著他離開。當我認出他就是兩年前包養夏鷗的中年男人。心裡一陣劇烈的疼痛,呼吸困難了。我覺得壓力很大。我告訴自己要相信夏鷗。並且她已經不是個人人可碰的妓女,她是我快過門的老婆,是我兒子的母親。



晚上夏鷗準時回來了,我一陣狂喜,說不定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只不過碰見了說說話。



但是還是有點疙瘩在心裡,我看著夏鷗,想仔細研究她,但是沒成功。她是一汪清透的水,什麼都看得見,其實看見的什麼都不是。



我想問她那男人是誰,但是那麼她會對我的懷疑傷心的。但是我必須問她,不然我會鬱悶死的。



在我去上了第4次廁所出來時,我下決心問問她了。



「夏鷗。」



「嗯?什麼事?」



「今天在學校還好嗎?」



「呵呵,好啊,還是以前那樣。」



「哦,就沒遇到點什麼意外?」



她沒說話了,盯著我研究。我怕了她那銳利的審視了,好像我做賊似的。急忙解釋:「哦哦,我想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有沒有動,今天我睡午覺時夢見它叫我爸爸吶。」



她笑了,溫揉的依在我懷裡「才一個月大,怎麼動?傻瓜。不過今天碰到個熟人,還告訴我怎樣安胎呢。」



她笑罵我傻瓜。笑得我真想做她身邊最親的傻瓜。



我連著三天請假早早的在她放學時去接她,一切安好,也沒什麼不多餘的麻煩發生。而我也實在在她臉上找不出什麼風浪。我那顆戒備的心才漸漸鬆緩。



一星期後在公司接到大板的電話,問我夏鷗現在應該在哪裡。那時是早上10點左右,夏鷗應該上第三節課。於是我就說在學校的。問他問夏鷗幹什麼,他沒多說,就以隨便問問為由,掛了。



我直覺事情不那麼簡單,大板從來不多過問我的這些事,更沒習慣去提到夏鷗。忐忑不安的撥了夏鷗手機號碼,一個優雅的女人的聲音「對不起該用戶已關機」讓我心裡發毛,一個上午都心神不寧的,那句「相信你孩子的母親。」的自我安慰在那時絲毫起不了什麼作用。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急忙趕去夏鷗的學校,在她寢室門口見到她的好友,問之夏鷗的去向。答:「夏鷗今天沒來上課。」



我的心,猛地落到了谷底。



下午沒回公司,直接回了家。



沒吃東西,沒開電視也沒上網,我就那麼坐在沙發上,看著牆上的大鐘。秒針飛弛,分針慢跑,時針也移動了一個半圓。



在晚上九點時夏鷗終於回來了。



門開了,她進來。我注意了她的表情,沒內疚也沒害怕。她帶著一臉的疲憊,重重地窩進了沙發。她閉上眼睛,甚至如負重托般一聲長歎。



我搞不懂得很,也累極了,我快被她那什麼都表現不出來的眼睛整怕了,我也沒什麼精力和耐性再去猜測和探索她,更沒那麼善良去體貼她的感受。



什麼受傷不受傷。她被我保護得好好的,我卻遍體鱗傷了。



「你去哪裡了!?」



「別問好嗎?」



她那一臉的鬆弛,和不可思議的回答,讓我完全不能接受。



「我去洗澡了。你也早點睡吧。」



然後她留我一個人在沙發上,自己則去了浴室。我呆坐了大約十分鐘,就瘋狂的撲上前。



踢開浴室門的那一刻,我怎麼也想不到我回看見讓我永世難忘的一目,而我自以為和夏鷗很堅固的承諾,就在那剎那徹底瓦解了。



她正用燒酒拚命的揉她的腰部,而她手觸碰到的地方,是一片驚心觸目的瘀青。



我一語不發,噴火似的瞪著她,她那混淆了我4年的眼睛此刻正閃著明顯的不安。下一刻我像一個精神病患者般衝出大樓。



當我突然出現在大板視野的那刻,用大板後來的話形容就是一頭眼睛冒血的公牛,他說他從沒看過

告訴我!我要知道!你今天看見夏鷗那婊子在哪裡?」



那是我第一次稱呼夏鷗婊子,並且被憤怒沖昏了頭似的還說得很順。



「她都說了些什麼。」大板警惕地說,「唉兄弟,女人嘛,用得著你那個樣子嗎?你看你」說著他用手臂來勾著我「頭髮都沖直了。」說著他奸笑兩聲,用很下流的聲音說了句「哪個女人沒用需要的時候呢?何況你也不想想她以前是幹什麼的。說不定是你小子不能滿足……啊!」



他還沒說完,右臉已被我揮過一記毫不留情的重拳。



「我*你媽!誰問你這些的!?老子現在是問你你上午看見什麼了!」



大板反過身就是一下回擊,打在我胸前,悶響。「你他媽的是不是被那婊子整瘋了?連兄弟都不認識了?我告訴你又怎樣?我早上是看見她了,你那寶貝,不得了的心肝,和一男人去**賓館賣去啦。



你還在這裡緊張她,你沒看見她跟那男人的親暱勁,干她娘的看著就騷!她長的就天生的婊子樣,她媽是婊子,她比她媽更厲害!你沒見人家開的什麼車,是你那小別克能比的麼……」



大板還在口沫橫飛地大罵著。我早已在聽見那句「**賓館」時就停止了一切思想。



後來大板安慰了我幾句,拉著我去喝酒了。喝醉了回家看見坐在沙發上急切的夏鷗,想起大板的話,越看她那雙水靈的眼睛越覺得她賤,一個氣憤不夠,拖她到床上狠狠地強姦。



第二天眼睛被陽光得醒過來,頭痛得厲害。見了醒了夏鷗忙端來一碗醒酒湯,和以前一樣美好的哄我喝下,好像昨天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我也開始迷茫了,我看著她泛著水波的眼睛,那麼無邪清靈,不帶任何瑕疵。我又些腦筋轉不過來。以為這是上帝送給我的天使。潔淨善良。



我看見她拿碗的手,覆滿了捏痕,那青紫的顏色刺激了我,我一把掀開她的衣服,就看到了腰間的痕跡。



我總算明白這些瘀血是什麼了,我可以想像那男人一雙油膩而富足的髒手,淫惡地在上面揉捏,在夏鷗光潔而充滿韌性的皮膚。



而那雙手一定也曾游弋過夏鷗的全身。



我狠狠地望著她,我曾以為她是世界上最純潔的妓女。她也正望著我,目光帶點怯意。



「讓一下,我要去公司了。」我虛弱的說。恨自己竟還對她!--more-->


z1982zot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小時候坐爸爸開的車~~



長大..坐男朋友開的車.覺得很幸福..很快樂...



坐在副駕駛座..可以不用注意路況..可以一邊補妝一邊哼歌..



可以不用擔心停車位..可以不用擔心車子髒了..要保養了...



9年來..我像公主一樣被寵愛著..被保護著..



台北的公車..台北的捷運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名詞..





我從來不用擔心我的交通.不論上班下班.逛街.回老家.我都是他接送的.

我真的覺得很幸福..



朋友也都說我真的很好命



車~是他教我懂ㄉ..改裝是他告訴我..什麼是避震器..為什麼要保養..



他說車子是大老婆.我是小老婆..

記得當時我還吃醋..他笑著說沒有車車這樣載你.你怎麼皮膚這麼白.

你怎麼都不用擔心風吹雨淋...



所以我跟他一起愛上車了....和他一起改裝車.和他一起去跑山道.



坐他開的車.就算跑到時速250了....再快...我也不怕..







18歲那一年...他說:貝~去考駕照吧..我說:為什麼..

他說:可以拿來抵扣紅單阿..



我說不要~~他說..其實...假如有一天我沒辦法再接送妳時..



妳一定要學著獨立.學會自己開車.自己照顧自己.



我賴在他的懷中撒嬌說..你永遠也不會丟下我..接送我是你一輩子的責任..



可是..被他逼著~我還是學會了開車....



當我10分鐘路考全過時..他還笑著說..有偷學我的功夫唷...



18歲的我...考到了駕照了..說真的.我的生活並沒有什麼改變.

生活依然是這樣....



他依然載我逛街.載我上下班.駕照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用途.

頂多如他所說拿去抵扣紅單.....



很多人都說:妳都依賴他載.沒有他載妳怎麼辦?

而且他都這樣管你管ㄉ這麼嚴.又這麼緊.妳都沒關係喔?



我總是覺得這是屬於我的幸福.即使再沒自由.我也甘之如飴.

而他.也把我當成他的責任.我們對彼此是把對方當成責任般.

我不能沒有他...他也不想失去我.他覺得照顧.接送女友.是男人的責任.



我覺得陪著他去跑山道.幫他一起改車.改音響.

是比我的工作還重要的工作.因為...他熱衷改車....我也跟著喜歡車.....





我喜歡搜集香水.他每2個月送一罐香水給我..



我們在朋友們的眼中是這麼的幸福.9年來始終如一日...



我們都沒有變心過.也許有爭吵.也許會為了小事生氣.



但我們.真的真的很愛對方.這麼相愛.我想連上天都會妒嫉吧..





去年過年時..他開車一路飆往金山的方向.坐他的車從來不會怕.

因為我真的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到了金山海邊.很冷.



他要我坐在暗暗的海邊.叫我閉上眼.他說.要送我一樣東西.



我本來想.應該是香水吧.



當我睜眼時.我真的傻住了.....



一整排的硬皮鯊一起開頭燈.刺的我眼睛睜不開.他從車隊走向我...



我想我這一生忘不了那種景像.他沒有浪漫的問我要不要嫁給他.



他只說.這是我的求婚.妳已經是我老婆.

今生今世.我們要一起到老.......好不好.....



我沒有說話.只是拼命傻笑..點頭...



別人用鑽戒求婚.我男友.用車隊來感動我.



那天有將近20台硬皮煞.都綁著愛心的氣球.



我們就這樣跑了金山.林口.北海岸.







如果...如果...那天我們不去小琉球玩.....

我.....我想我現在應該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家庭主婦吧....



就在我們拍完婚紗照.準備過完年結婚時..;



我們答應了朋友的邀約一起去小琉球玩.他笑著說.我們先渡蜜月.帥吧..



因為他的車結婚時要當禮車.所以那天下高雄搭船.而不是開自己的車.



我們是坐朋友開的四門喜美.沿路大家說說笑笑.



到休息站.換我男友開時.他朋友讓我坐前座.



平常我坐他車.我都不繫安全帶的.那天..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舉動.

他幫我繫安全帶............



他笑著說..【綁著..不要傷到我兒子..】



沒錯.....當時我已經懷孕1個多月了.....



你知道嗎?懷有自己最愛的人的孩子是多麼多麼的快樂….



而這個孩子對我們來說又是這麼這麼的珍貴……







我永遠記得當我告訴他,我懷孕時發生的事情…….



那天..我們跟車隊要去跑山道…要去九份烤肉……路很小條..



他要跟著前面的車彎來彎去.所以他開的很專心..



老公~今天媽媽中午煮海鮮粥.! ,我吃一點就吐了ㄟ……



他很專心開車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喔~那有沒有吃胃藥 】



【可是我覺得,不是胃不舒服.】



【喔~那明天再帶你去看醫生.. 】



【而且….我那個2個月沒來了…… 】



【喔~那個沒來~~也會吐喔~ 】



【不是啦~~老公我懷孕了…………………..? 】



【喔~~你懷孕了….懷孕~~什麼!!!你懷孕了.!!! 】



他突然猛力的煞車…………我只聽到ㄍㄧ……碰~~~~~



沒錯…後面的撞上來了………………



【哭爸唷~~你煞車幹麻……..】他朋友走到我們的車旁…….



我只見他傻傻的跟他朋友笑著說…【我老婆懷孕了~~~~ 】



也許你們會覺得…女友懷孕沒什麼,但是對我們來說,這本來是不可能的任務.



因為我的體質關係,卵子一直不容易受精,所以即使9年來我們從來沒避孕過,



但我卻一直沒有懷孕,也因為他是獨子,



所以曾經一度為了我不孕的事情,我難過的想分手,他卻認真的告訴我,



【沒有孩子有沒有孩子的好,要一起走一輩子的人是妳,其他的,沒關係!】



所以在我們的心中,這孩子是老天爺恩賜給我們的結婚禮物



懷孕之後,產檢時,醫生告訴他我子宮壁比較薄要注重安胎,



所以,他不准我上班,不准我穿任何有跟的鞋子,不准我吃巧克力,

不准我用跑的下樓梯,



甚至不准我看電視,又加上我孕吐的嚴重,吃什麼吐什麼,

沒有變胖,反而更瘦,他就帶我去吃任何我想吃的東西,

連假日車隊約要去跑山道,他都只是載著我慢慢開,



我知道他真的很期待也很重視這個孩子,我們因為相愛而結婚,

結婚前又剛好懷孕,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

美的讓我覺得很像做夢般,很怕醒來就不見…..







那天~~~~在上路之前他說,繫好安全帶…不要傷到我兒子…



還用一件外套蓋著我的肚子,再繫上安全帶…….



我笑笑的告訴他,【不會啦,他還要出來跟你一起賽車…………..? 】



因為,他朋友的車是新車,什麼都沒改,他朋友就要他操一下那台車,



【ㄍㄧㄥ看看可以到多少啦!!】



我男友皺起眉頭說,【真的要ㄍㄧㄥ,不要啦!!都沒改,危險啦!! 】



【不會啦!拜託!ㄍㄧㄥ一下啦!】



【吼~煩~~~~ 】



坐他的車我不怕,不只是因為他的技術我很放心,

更加上,我們的車所有的安全性的東西我們都改的很好,



但是坐別人的車,雖是他開的,但是我一想到連避震器都沒換,有一點擔心,



我握了一下他的手,他微微笑著說,【跑一段而已,沒關係,】



他油門一踩,我看著時速表150.~160.170.180.200整台車都晃的非常嚴重,

我說~【老公~~不要,】



當他放油門時,他朋友,卻說【再ㄍㄧㄥ...】而且手還伸到排檔桿這,

往後拉一檔,車子突然暴衝,前面又突然切出一輛車,

他閃避不及,方向盤往右拉..,車子失控,撞上分隔島,再彈出來,….!

後面的車又追撞上來就翻車了…







我們車頂朝下..在地上滑行約100公尺,我看著地上,

鋼板摩擦地面,擦出火花,玻璃火花~都往我的臉飛過來…

嘴裡,想喊他的名字,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碰的一聲,車撞回分隔島終於停了下來…



車子在極大的碰撞下.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有坐過360度的嚇嚇叫嗎?

在到最頂端的時候,人會懸在半空中,屁股離開椅子,

只靠著安全扣,固定著,當時我就是這樣被吊在位子上,



我想出聲喊他,但是胸懷的安全帶勒的緊緊的,好痛好痛,

只能微微的發出一點聲音,【老公~救我….】



【貝!!!沒事吧~】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來握著我的手.



【好痛~~~~】



【不怕不怕~我在這邊……】



他把我的安全帶鬆開,因為是倒吊著的關係,

安全帶一鬆開我的腳就跪在滿是碎玻璃車頂上



【啊~好痛……? 】



他握住我的手,我看著他用力的踢著車門,但是門都變型了,

當然沒法開,他改踹玻璃,玻璃一下就被他踹破,

他先爬了出去,因為我的腳早已沒力,



他伸出手把我拖了出去,一出車子,他立刻扶我站起來,

往安全的地方走,握著他的手,我感覺得到他在發抖,我也在發抖,



我虛弱的說【老公,我好怕…… 】



他更用力的握緊我的手,

【沒事了,我在這邊,沒事了…….】



可是才沒走幾步路,我感覺到我的下腹部,隱隱做痛,

【老公….我肚子好痛………】

他馬上扶我坐在路邊,肚子痛~~很痛嗎??

他擔心的用手摸著我的肚子,等等唷~

救護車馬上來…..他緊緊把我抱在懷中…..,







警察不久之後趕到,有傷者嗎?警察大聲的問



【有…我老婆懷孕了,她肚子很痛,快救她,快…… 】



等救護車的過程中,我的肚子越來越痛,

他一直握著我不停的說,【沒事的,你們都會沒事的】



看著他蒼白,擔心的臉,我努力的咬緊牙根,

對他點點頭,給他一個虛弱的微笑,

救護車一到,他把我抱上擔架床上,自己也一起上了救護車,

一路上緊握著我的手,他緊張得對一旁的急救人員說,



【她剛懷孕1個多月...醫生說,還不是很穩定,你們一定要救她跟孩子,】



急救人員熟練的在我的臉上套上氧氣罩,

我看著他擔心的樣子,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他一見我哭,更是握緊我的手,然後將我的手執起......輕輕摩娑他的臉頰,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開這麼快,對不起…】.

當他的頭一抬起來,我看見他哭了,淚水從他的眼中汨汨流出.....

在一起9年來….他從來沒流過一滴眼淚,

甚至陪他去參加他爺爺喪禮,他都沒哭過,

現在看著他為我落淚,我的心好疼,好疼........

我難過的搖搖頭,伸出手,幫他拭去了淚水…



一路上我不斷默念著觀世音菩薩的佛號,

我只乞求讓我肚子裡的胎兒能夠安全沒事;

一到醫院,他們就把我推進了急診室,他的手都沒放開過,



但是一進手術室,護士對他說,【你不能進去,】他才放手,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一定沒事的,貝!你一定沒事的】



這是他在我進手術室時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很害怕,比剛剛翻車時更害怕.......

當檢查後,醫生告訴我,【很遺憾....妳已經流產了....】,

我還來不及說什麼,麻藥就打進我身體,

後來,我就不醒人事了……………







當我醒來後,【貝~貝~~~】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睜開眼,看見是他姊姊,

【姊姊~~阿仁勒?】我看了看周圍,



他姊姊哭著說…【快走~~他快不行了…他在等妳….快去看他…….】



她姊姊把我扶起來坐在輪椅上…….



我愣了一下……



【誰快不行了…..姊.....你說什麼…...】



【阿仁快不行了…..他胸腔破裂..肺部大量出血…快不行了…一直吐血…他在等妳…快去

看他……… 】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到加護病房,他父母都已經在一旁,傷心難過的哭………



一過去他身邊….我真的無法置信.....眼前的事實………



他的鼻孔插著管子…嘴角不斷的流血…..



牽起了他的手…【老公..老公…….不要嚇我..不要嚇我….. 】



他聽到我的聲音.睜開眼睛,回握著我的手…



【對不起…..貝.!!我沒有保護好你跟寶寶….對不起……… 】



【不要..沒有…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樣說…… 】



【貝....!!對不起~~...我....我撐不住了......沒辦法....再照顧妳…妳....一定要乖乖的…活著......我們.....改約下輩子....再在一起........我....再補償妳........】



他痛苦的說這句話時,我的心都快碎了,



【我不要!!你說你要載我一輩子的,你答應我永遠不會拋棄我的,洪富仁,你說

話要算話,不能丟下我…………你給我起來!!】



【老婆~~對不起~~~~~~~~~!!.....我…..愛……你………!】



這一句話就是他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



後來,我問醫院的醫生…醫生說他根本是用意志力在支撐,

因為他根本沒有繫安全帶,撞擊時,胸口猛烈的撞到方向盤,



肋骨斷裂刺入肺部,其實他當然應該是痛到不行,但是他撐著,

抱我上擔架,還一路上陪我到醫院,



直到我進手術室後他才吐血,昏倒在地上,

我知道,他只是要我不要擔心他,他只希望我們的孩子留住……



雖然他以前都會罵我,他做錯事從不道歉,但是我知道,真的知道……

他有多愛我…………









這場車禍,奪走了我最愛的男人,也奪走了我們的孩子,辦完他的後事,



我住在我們兩人以前的房間,好像一切都沒改變,

我總覺得他只不過出去了,等等就會回家,



看著他的衣服,他的電腦,我都以為這一切不過是場惡夢…



等等他就會出現在身邊,說…老婆~~不怕.....我在這邊……



我開始活在過去的回憶中,我躲在房間,不吃不喝,



一直看著我們的婚紗照,看他寫給我的字條,



我把他天堂遊戲中的人物開著,就好像他還在我身邊,我只是不斷的睡覺,



因為我想他會回來我身邊的……



但是他一直沒來,我總會哭濕了枕頭,

我一直告訴他,我在等你,等你回來…………

一個多月過去了,因為眼淚留太多....我的眼睛已經不能再受強光刺激,



我開始想,你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你,於是我開始想尋死……



割脕,服藥,我真的很想死,我真的很想跟他去,

我開始恨他,為何帶走我們的孩子,丟我一人孤零零的在這個世界上,



好幾次,我總是很像快要看見他了,卻又被一雙手給拉著,那是我父母的手…...



當我自殺,醒來在醫院時,媽媽總是在我的身邊難過的流淚,



我告訴她,【媽..對不起,但是,我真的需要他…,】



媽媽難過的說,【我就妳一個女兒,你走了,我要靠誰…… 】



爸爸,把我接回家,朋友們經常來看我,要我去外面走走,



很快半年過去了,我仍然常常回他家,整理我們的房間,整理他的車子,



有一天,我在他家吃飯時,我告訴他媽媽,【我想嫁他,我要跟他一輩子】



他媽媽流下眼淚說..【阿仁.....交到你這個女朋友,就算為了保護你而死,他

也甘願.......】



隔天,我們在他的靈堂前,擲茭問他,



可是,都沒茭…….我和他媽媽,都傻掉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娶我,你不是愛我的嗎?



為什麼………當我從早上問到晚上都沒有結果時,

我哭倒在他的靈前,你怎麼捨得留我這麼痛苦......

我一個人坐在漆黑的房間裡,哭個不停.......

我真的好需要你,以前你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你走了…..要我怎麼活下去…..



忽然…..有一種溫暖的感覺…籠照著我的身體……我抬起頭……

是他…..他把我抱在懷中…....

【傻瓜…..我....一直沒走....我一直在妳身邊.....只是你看不見....你要勇敢走下

去….你越勇敢我才越開心…我在這邊和我們的兒子一起守護著妳,當你的保鑣,寶貝…不

是我不娶你...是我們早已是一體,妳的手,我會永遠的握著…你不孤單的.....知道嗎?】

【老公….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我不要一個人.....】

我緊緊的抱著他…



他抬起我的頭….笑著說【不行,你要照顧爸爸媽媽,還有我們的車子啊…..還

有我們的狗狗,還有我最愛的人啊……】



【誰??………】



【妳啊…就是妳自己…..答應我勇敢一點….我沒有走…我在你身邊….永

遠…..】

【不要…..老公..不要走…………………… 】



我一睜開眼…..原來是我的夢…….但是那種感覺真的好熟悉,他真的來過了,



在我的身邊.....老公….我答應你......我會勇敢…….



因為我知道你在我的身邊,你一直在守護著我…….









兩年多了…我的憂鬱症也已經好多了…



我努力記憶著他以前教我的開車方法,我開著他的車,自己上下班.



載他媽媽去買菜,我延續他的習慣,從不電動洗車,

我放假時也自己洗車,打蠟,

很想他的時候就載著我們養的狗狗,去所有我們曾經去過的地方,



假日晚上,我跟他的朋友們一起去跑山道,握著方向盤的我,

過彎一點也不害怕,

他朋友說,我開車的樣子,跟他一模一樣,



我總是笑著回答,你怎麼知道是我開不是他開的……



我不再留眼淚,我微笑面對一切,因為.......



我知道他和我們的寶寶都在我的身邊…



握著我的手………說不怕……..我在這邊………(完)





☆。:*:~~:*:。★。:*:~~:*:。☆。:*:~~



PS.這是我朋友的故事....她現在努力的生活著.....



在她的身上..我看見了世界上最美麗的愛情..........真人真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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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婚未婚的都看看吧!感觸很深!已婚的來不及了,未婚的還來的及換人希望我以後也會嫁一個會永遠願意為我留最後一口食物的男人,因為我爹跟我娘也是如此,所以到現在依然很恩愛唷!





結婚前大部分男人喜歡在女人面前獻媚,帶著女孩出去吃飯,女孩喜歡吃什麼就點什麼,還要拼命的往女孩碗裏夾肉夾菜,笑咪咪地不停囑咐多吃點,女孩幸福地吃下



笑咪咪地問:你為什麼不吃? 他說:秀色可餐。



結婚後的情形大多是乾坤倒轉的,女人挖空心思地琢磨男人喜歡吃什麼,費時費力地做出來,而男人呢?嘗了一口,鹹了淡了,推到一旁。



但凡家裏吃點魚呀肉呀蝦呀蟹的,女人總是先給孩子,後是老公,剩下點就嘗嘗,沒了自己也就不吃了。中國女人的傳統美德。



老爸和老媽是模範夫妻,吃東西總是互相謙讓。



家裏吃點蝦蟹子,爸爸總是一口不吃,他說不喜歡吃,怎樣勸都不行,我覺得沒人不願意 吃這些,他只是不捨得吃。



吃個鹹鴨蛋流油的黃總是從這個碗裏夾到那個碗裏,又從那個碗裏夾回來。一直很敬佩爸爸那樣的人。



子曰是我男友,我們倆在一起基本上屬於天造地設的一對,感情上也比較合拍,曾經我以 為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男人。



他唯一的缺點就是自私,這種自私的表現也僅僅是在吃上面。

對於他喜歡吃的東西,他誰也顧不上,即使是他愛的我也不例外。

或許是家庭影響吧!他們家爺們一個德行,女人慣的。

我十二分地看不慣他的行為,你想老大一個男人見了好吃的沒命的吃,頭也不抬眼也不睜,張著嘴猛塞,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譬如我們一起吃罐頭(大多時候我買的),他總是獨自握著瓶子大口地塞,偶爾塞一塊我嘴裏,那眼神,就象我從他嘴裏奪出來的,割了他肉般的難受,他的一串動作塞、咀嚼、吞咽絕對的流暢和麻利,他會連湯帶水一點不留下,順溜地把它吃完,咂吧咂吧嘴走了,徒留我尷尬的

大口。



我和他煮一隻雞,所有的精華部分全被他揀了去,他絕對不會跟你客氣,拿雙筷子在自己眼前翻夠翻到我眼前,我很想告訴他,即使是他不

揀我也不捨得把好肉自己吃了。



他很喜歡吃雞珍,其實我也很喜歡吃,有一次我夾了一塊放到自己的碗裏,他的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抬頭質問我:你為什麼吃我的雞珍?

我啞口無言,甚至覺得自己太饞了,有種偷了別人東西的感覺。



冬天的西瓜很貴,他喜歡吃。

我們都是工薪階層,賺錢也不多,所以買回來,我從來都說不喜歡。

他吃西瓜是一剖兩瓣,拿勺子挖著吃,他吃的聲音淅瀝嘩啦,

我饞的口水偷偷地咽也不會向他討要。

那天他吃呀吃實在是吃不動了,剩下的就放在桌子上出去了,我收拾屋子,看到他吃 剩的西瓜裏面還有一點點紅,覺得扔了可惜,就把它挖乾淨了。



他回來後找西瓜,我說剩了一點點,以為你不吃了,我吃完扔了。

結果他差點跟我翻臉了:你吃就吃了吧,還說 剩一點點我記得還剩下半個呢!

虛偽!



我又一次在他面前無地自容。更可笑的是,有一次他買了四串烤羊肝在車上等我,結果等我不來,他實在饞不過了,全吃了,我上車聽到了燒烤的味道,問他,他振振有詞:誰叫你不早點出來!心裏有點酸酸 的,覺得他沒心沒肺,很難過。



於是我說,給你講個故事吧!







文革時期,兩個大學生相愛了,女孩是某位領導的千金,而男孩是農民的兒子。



為了阻斷他們交往,畢業的時候女孩的父親運用職權將男孩調到邊區貧困的地方,女孩知道後和父親斷絕關係毅然地跟了去。兩個人吃盡苦受盡累,但能相依為命他們仍然覺得值。有一年中秋,隊裏給每家分了一塊月餅,僅有一塊。



男孩領回家,女孩還沒有放工,男孩實在饞不過,就把月餅一分為二,先把屬於自己的一半吃掉了,望著剩下的一半,男孩想,如果女孩回了家,一定不捨得把半塊都吃了,會再分一半給自己,於是男孩那剩下的一半又掰了一半吃掉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男孩把月餅整個吃掉了。



女孩回來興奮地問,是不是分月餅了,男孩很慚愧說是分了,不過都被我吃

了。



女孩很傷心,最終因為這塊月餅離開了男孩。



講到最後我說子曰,我說你看很多世俗力量不能摧毀的愛情卻被一塊月餅給擊潰了。



子曰瞪著眼聽我講,我想可能他不明白我為什麼要給他講這些,這與他有何干。



我的心開始搖擺不定,這個連孔融讓梨的道理都不明白的男人讓我對這段戀情產生懷疑。



五月的一天,我去他家,老人不在家,他說想吃炒雞蛋了,我說好,我炒給你吃,我啪啪有一口氣打了八個雞蛋,切點蔥花,放點鹽,加點水,又切了兩根火腿腸,磁啦倒進鍋裏,八個雞蛋炒了一屋子香味,整整盛湯的一大碗。我端出去給他,我說我下點速食麵我們中午就吃這些了。



我俐落地把速食麵下到鍋裏,興奮地跑出來,以為他會從碗裏舀一大勺雞蛋塞到我嘴裏。



跑到眼前我楞住了,一大碗雞蛋一點都沒了,碗光潔照人,照著我尷尬的臉,而他沒事的樣子,正在看著一本雜誌。



我終於明白了,在他眼裏,只有他自己,他並不是太饞,只是他心裏沒有我,既然他心裏沒有我,我還留下來做什麼呢?我從鍋裏盛出速食麵,恭敬地放在他面前,我說:子曰,請慢慢享用,以後不用擔心有人會和你搶東西吃,因為,我決定離開你。



我知道子曰他可能想不明白自己錯在哪里,但這又與我何干呢?

我回到家,打了八個雞蛋,攪了自己的淚水,痛快地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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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電影的名字了,

但一直記得女主角的媽媽跟她說:





〝要嫁的話,要嫁給那個永遠願意為她留最後一口食物的男人。〞



表面上聽起來沒什麼意義,今天看來,就是這道理吧。



而且,人的很多缺點可能都讓人受不了,但絕不會超過「自私」,



因為自私是天生的,什麼事情都以自己為優先或唯一,所以他永遠無法感受分享,共享或替別人想的感覺是什麼,即便你說破了嘴大道理,沒感覺!就是感覺不到滴!

他們甚至無法覺悟你是在說他們,只會覺得你囉嗦而已。

自私是改變不了的天性疾病









疼惜你愛的人..珍惜愛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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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電話鈴突然響起,



我像沒頭蒼蠅似的跌跌撞撞奔向電話,



拿起聽筒,對方已經掛斷了。





他媽的,就算打錯了,好歹也該說句對不起,

我一時之間心裡很空,有種酸酸的失落,

彷彿心裡有些塵封的回憶又被觸動,不知道是放下電話好, 還是自己再胡亂做些什麼,打發時間和寂寞。



躲回床上,我真覺得冷,



想起了自己久別的戀人,一直想到失眠。







 

去年秋天,有一次她打電話給我,要我去找她。

我到了她家門前才發現她一個人坐在台階上,眼睛紅紅的。



沒等我問怎麼了,她就衝過來一把抱住我的脖子,

說﹕"沒家的感覺好可怕。"

於是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我身上擦。

我不明所以,只是盲目的擁抱她,



告訴她﹕"你不會沒有家的。"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她只是誤把自己反鎖在門外。



 



她有一雙很普通的眼睛,普通的眉毛,普通的鼻子和嘴巴。

就算是站在你的面前,就是這麼一個普通的女孩﹔

如果走入人群中,立刻找不到她的身影。

可是我依然愛她很深。



 



此刻我拿出她的照片,那是她曾給我的唯一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她穿著我送給她的白色T恤。

那也是我們相識三年中,我曾送她的唯一一件衣服。

僅僅四十塊錢,是逛路邊攤時隨意買來的,

可是買過後,她久久不肯穿,我一直以為她不喜歡。

在我的威逼利誘下,她終於承認是"捨不得穿",



因為是我送給她的。



面對這樣一個女孩,我常有的是感動。



可是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回報她的深情,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清楚我自己。

或許我也從未想過要去對她說些什麼永遠的誓言,



跟她在一起的時光都是甜蜜的。



 



夜深人靜,我輕輕撫摸手中的照片,不願放下。

淚一滴滴落在照片上,來不及擦乾淨。

我覺得用"自我感覺完全錯位"這句話來形容自己一點都沒錯。



不論是我激動還是我平靜的時候,



我都不太懂得如何解釋自己。



 



相識三年多,她終於向我提出了分手。

理由只是﹕在我身邊,她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感覺。

我知道自己很想挽回,可是不知道該如何去挽回。



我知道她並非是真的要和我分手,但我卻沒有再多問,

只是覺得心很痛,很痛,痛得自己幾乎無法承受。



我忍住心裡的天崩地裂,平靜的吐出一句話﹕



"如果你想要分手的話,那好吧。"





那一刻,她望了我很久,眼神中有一種失望和的複雜。

我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當她轉過身大步離去,我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將她喚回。



是否相愛的人,永遠都只能像兩列平行的火車,



只有擦身而過的緣份。



 



他們在相愛的時候,忘記了去傾訴。

他們在等待,等待對方先說出來。

可悲的人,為何要如此高傲﹖為何要如此固執﹖



我們的故事本該到這裡就結束了,



劃上一個平淡而又無奈的句號。



 



可是沒有。







分手的一個多月後,她出了車禍,

從來都習慣,這樣的事發生在別人的世界裡。





可是它這次實實在在的發生在我身上,發生在我眼前,

奪走了她,我的愛人,



這個我曾一心一意要她做我老婆的女孩。



 



和她同校的一個好朋友把這件事告訴我之後,



我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接著我扶起他,



我說“哥們,今天可不是四月一號,別跟我開玩笑行嗎﹖“

他沒有怪我,緩緩向我說出她出殯的日期。

我只知道自己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其餘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和她相處了三年,有一千多天,很長很長。

出殯那天,我只能遠遠地跟在她親屬們的身後,

淚水滂沱的我終於明白,為何當初她那樣的依戀我。

當時的我,肝膽俱裂,我多想再擁她入懷中。

再拉住她的手,讓她乖乖地跟在我身旁,

可是伸出手,我只能拉住幻覺。她永遠地走了。



 



出事後的日子裡,我每晚都做著同樣的夢,



醒來後才發現,我的枕頭已經濕透了。

此刻的黑暗中,手捧她的照片,我的感覺再次錯位。

我躺下,在身邊留出位置,讓我的愛人就睡在我身旁。



 



我親愛的朋友,或許你們比我經歷的事要多的多。

可是,聽我一句好嗎﹕能珍惜就珍惜吧!

她向你要的,或許只是一種歸屬感。

如果你真的愛她,請你一定要把你心裡的話說給她知道。

讓她從心底裡有個依靠。



 



好姐妹們,或許妳們也經歷了很多感情。

可是,聽我一句好嗎﹕能珍惜就珍惜吧。

妳向他要的,要明白勇於表達出來。

如果妳是愛他的,把妳心裡的話說明白,

讓他知道用妳能懂的方式去愛妳。



 



因為,愛經不起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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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不可能事事如意,如果有一個工場,能讓人把愁苦的困境打造成快樂的城堡,那該有多好!年輕時,常幻想這世上有沒有一個工場,可以不停地製造快樂?有沒有一種企業,可以行銷快樂?每當這樣喃喃思索時,大嬸婆就會吭一聲,打斷我的遐思:「那是神話的夢境──命不好的人,妳叫他怎麼去快樂呀?三餐都不繼的人,也買不起快樂的。這一行注定滯銷,工場肯定倒閉!」





有次,到美國參加同學會,我真的在一位同學身上發現了這樣的「神話」。聽說她失婚、失業又負債,為了不想得到同情、不願陷在羨慕別人的情境中,多年來她從不出席同學會。今年,她居然出現了,而且神釆奕奕。同學們耳語著:「一定是她的環境改善了!」



當她主動過來和我握手招呼時,我忍不住問起她的近況,她笑得很燦爛地說:「你們一定以為我的命運轉好了,其實我一樣未再婚,也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但是,我去上了一個成長課程後,思考模式改變了,尤其在我每天認真地執行每一條備忘錄之後,事情也愈來愈順利了。因為思想轉、心喜悅,環境也就轉變了。」



她的話讓我從記憶底層湧現出夢想中的「快樂工場」景象。我趕緊問她:「可否透露一下上課內容?」她神祕地一笑:「這可是花學費學來的哦!不過,為了日行一善,可以讓妳過目。」



她的小筆記本上,工整地寫了十項「快樂備忘錄」:



1.看見人要微笑打招呼,熟識者要擁抱對方



2.關懷、問候對方



3.每天感謝周遭的人事物



4.轉化負面情緒為積極思考



5.不看負面的資訊媒體



6.察覺所發生事件的正面意義



7.吃清淡食物



8.每天做一件好事



9.每天告訴自己是最棒最好的



10.參加一個有益身心的團體



她很熱心地解釋每一條定義,其中有「知足」、「感恩」、「善解」、「包容」……。好熟的名辭,這可是──慈濟的「四神湯」與「微笑面霜」?頓時,我覺得天地雖大,卻複製著同樣的程式。我重新解構了幻想中的「快樂工場」,對她說:「妳可以不必花錢去學這些課程的,妳瞧,我是『慈濟工場』免費打造出來的,雖然還不算頂好,但已經很滿意了。」



我也打算回家告訴大嬸婆,原來我生活在工場裡已經好幾年,而且,這座工場已經營快樂三十多年了,沒倒閉,也沒滯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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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剛退伍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公司新人,因為單親家庭的關係,所以我必須為了家裡的經濟打拼,每天努力上班,除了讓家裡有一個好的生活環境,也希望能有一個好的成就和未來。





有一天同事聚在一起聊天,聊到了網路遊戲,那是個我所不熟悉的世界,同事們問了我有沒有網路遊戲的經驗之後,都訝異我竟然沒有接觸過網路遊戲迷人的地方,因此,下了班後,大夥人便帶我去網咖接觸了影響我一生的遊戲…〝天堂〞。



玩過之後,我深深著迷網路遊戲迷人的地方,可以交朋友,可以練功,可以跟一群朋友去廝殺、去冒險、去打寶,後來下了班,我也成為網咖的常客,但是網咖的環境不是很好,人多又亂,所以我自己買了一台電腦可以在家玩,每天下了班回到家所做的事情就是打開電腦,跟著我的盟友一起去冒險,但是漸漸的我發現,下班之後練功的時間有限,如果練晚一點,隔天上班又沒精神,所以我毅然決然的辭了工作,來專心玩天堂。



那一陣子,我的生活重心就是天堂,每天不斷的練功打怪來增強自己的實力,在跟盟友浴血奮戰守城的時候,建立了堅定不移的感情,我發現天堂裡面都是我的一切,我每天沉迷在網路中,但卻不知道真實生活的世界已經開始慢慢的產生變化。



有的時候跟朋友出去,閉口開口聊的都是去哪打寶,哪個怪會掉好東西這樣的問題,有跟我相同話題的人,我才會想跟他出去,那些因為沒玩天堂跟我搭不上話題的朋友,我則漸漸的疏遠了他,因為我覺得跟他出來沒什麼好聊的,所以朋友慢慢的變成了剩下固定的那幾個戰友。



家裡因為少了一份收入,收支不能平衡,所以母親開始去外面找工作,母親問我何時才想上班,我只是淡淡的回:「等我練完…」我因為沒有收入,一個月一次的月卡和偶爾上網咖的錢都要跟家裡拿,如果拿錢的時候被問到上班的事情,我還會翻臉。



生活上的不如意,我都會跟網路上的朋友說,因為他們了解我,會安慰我,我可以在天堂裡得到精神的慰濟和支持。



時間轉眼過去,就這樣過了三年,我如願的讓兩隻角色變成死騎,享受著走過眾人時大家的驚嘆,身上的無敵裝備,算一算可以換台幣好幾萬元,我也是盟裡守城的時候不可或缺的一員大將,當然,身邊還有一個天天上線陪我的可愛婆,但是卻在此時發生了一件讓我從來沒想過的事情……



我母親走了,是的,她離開我們了,為了家裡的經濟,她用她並不是狀況很好的身體去工作,積勞成疾得了肝癌,但是我卻深埋網路世界中,完全不知道她身體上的變化,等到知道時,我只是收到了一張死亡通知單和去殯儀館看我母親的最後一面。當晚,我像一個遊魂似的騎著機車到處亂逛,騎到了淡水海邊,我坐在沙灘上抽著煙,開始回想起過去的一切。



這三年,因為我沉迷於網路世界,不知道親人身體的健康竟然產生了這麼大的變化,我渾然不知覺,直到失去了才知道,所以因為網路遊戲我失去了親情。



這三年,原本一些在一起的好朋友因為我用天堂話題來區別朋友,只跟聊得來的天堂世界的人在一起,那些沒在玩的朋友的邀約我一律拒絕,因為我覺得與其跟你們去玩,我不如練功等,結果我失去了不少本來很談的來的朋友,所以因為網路遊戲,我失去了友情。



這三年我甚至不記得我女朋友何時離開我的,我只知道本來我玩天堂的時候,總會有一個人坐在旁邊陪我,但是她何時不在來我家陪我了,說真的,我沒有印象,因為在天堂中,總有個貼心的婆會陪我一起練,跟我談心,我覺得她甚至比我現實的女朋友好。有這樣的婆在身邊,何必要現實的女友,所以因為網路遊戲,我失去了現實世界的愛情。







思考了許久,我領悟了很多,網路裡面的我是成就非凡,但是現實生活中的我卻〝一無所有〞…親人走了,沒朋友、沒女友,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我才驚覺,原來當初坐在電腦前面所奮鬥的東西都是一場空,如果可以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拿我天堂裡的一切換回我母親的生命……



隔天,我在天堂表明離去的意願,令我訝異的是,那些我所謂的好盟友,甚至我心愛的婆都只是問我:「你不玩了,那裝備可以給我嗎?」看著他們說出的那些話,意外的,我不生氣,也不感嘆他們的無情,因為似乎早就知道他們得知我要離去時,他們真正關心的是什麼,所以我沒有眷戀。



裝備都給了人,你問我心痛嗎?我可以跟你說:如果你碰到同樣的事情,要你把裝備給別人,如果你是沉迷於網路世界中的人,那你會心痛,反之,則沒感覺。如果你又問我那不給別人可以換台幣阿,為什麼不換?我只想說:那是遊戲,如果你要錢的話,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花錢去買裝備呢?所以我沒有想要換台幣的念頭。



當晚,我又去淡水海邊思考我的未來,一切從頭開始吧!我這樣告訴自己。



回首這三年,好像做了一場夢,很不實際的夢,那些網路上並肩作戰的朋友,還有貼心的婆,我現在想想,他們到底是誰?我現實中完全不認識,但我竟然跟那些虛幻的人浪費了三年的光陰,我離去時,他們只關心我的裝備而不是我離去的原因我,才發現,原來大家所謂的結盟都只是互相利用而已,當你要離開的時候,那些好朋友或是婆馬上就消失在你的世界中,離你遠去……



決定了未來後,騎著機車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了一間網咖,看到裡面那些玩家盯著電腦專注的神情,我不禁笑了……



我笑我慶幸自己跳出這個虛幻的世界,終於醒了過來,也笑那些在網咖奮鬥的人,他們只能享受那些虛幻世界中的虛榮和成就,卻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世界正慢慢的改變,以及他們所曾經擁有的東西正在慢慢的離他們遠去。



一個月後,我領了三年後的第一份薪水,我很想拿去孝敬我母親,但是如今那些錢,卻只能化作陣陣的清煙,伴隨著金紙的灰燼隨風飄舞……



是的,我三年後的第一份薪水只能燒給我母親,當天我懊悔的在我母親墳前大哭,我好懊悔因為網路失去了我母親,我多希望聽到她的聲音,我多希望再看到她的背影,我多希望再吃到她親手幫我煮的每一餐,我好恨我自己,感覺好像三年沒看到我母親,竟然連她的臉我要回想都感到模糊。



但是,已經失去的永遠也挽不回來,人總是要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把這篇文章獻給正在沉迷於網路遊戲世界中的朋友,也許你看的下去,也許你看不下去,但是因為我的文章可以幫你跳出這個世界,我恭喜你;你繼續沉迷,我也只能替你惋惜,這是我的經驗,我的切身之痛,我把它寫出來,希望可以幫助到人。



僅將此文獻給我母親,以及網路上的每個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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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願意打仗 也沒有人喜歡戰爭

正當我們再為國家開戰的時候

我們也該想想為什麼而戰 又為誰而戰







落單的小貓

































唯有祈禱才能解決一切































戰爭中所給思念人的信

























大手&小手 保護&支持























戰爭下的犧牲者



























Please pass the pictures on. Sometimes in our everyday lives we tend to forget what's going on elsewhere in the world and that the brave men and women of the service are just like you and I. They have family and friends back home who love them very much and are praying for their safe return.



請讓它傳承下去吧。有時在我們的每天生命中我們容易忘記這個世上有許多像跟你我一樣的男人以及女人在其他地方勇敢.正直的服務著。他們的家庭以及非常愛他們的朋友正為他們祈禱著能夠安全回歸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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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女人甩了。



我記得,當初我花了畢生的心血,好不容易才追到這個女人。我送她大把大把的玫瑰;逛街時買她最喜愛的名牌;出遊時帶她上著名的景點、住高級的飯店;吃飯時,當然也是名貴餐廳的精緻餐點……我用我所想得到的奉獻,給予她滿滿的愛情。





她說我是世界上最懂羅曼蒂克的好男人。



然後半年後,她有了別的男人。



之後的日子,我開始忘記怎麼刮鬍子。偶爾,也會忘記吃飯;或是忘記洗澡。唯一清楚的是還記得去上班。



突然有一天放假時,我一回神,發現自己頂著一頭亂髮,穿著皺T恤、運動褲與夾腳拖鞋走在鬧區的街上。我摸摸褲子口袋,皮夾裡只剩幾個銅板、一兩張零鈔,於是慢慢拖步走向最近的那家銀行,插入提款卡一看,只剩幾千塊餘額。我打了個哈欠……記得半年多前,我好像還有近百萬的存款,全都花到哪裡去了?



想不起來。



但在下個月的薪水入帳前,我好像得先想個辦法解決這半個月民生問題。我領了兩千塊,進了一家宣稱最便宜的量販店裡(因為我記得家裡冰箱內就只剩半罐乳瑪琳)。然後我看到這輩子完全沒看過的光景!



天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還大多是攜家帶眷的出動,而且每個人的手上的手推車都是滿滿的,好像東西都是免錢的一樣猛搬!

我推著車被迫擠著前進,漫無目的的到處亂看,然後在熟食區看到一個讓我不禁精神一振的東西,是我最喜歡的──



涼拌毛豆莢。

標價:100公克8元。



怎麼可能?!太便宜了!我隨手剝了一個試吃,哦!味道還不錯嘛~很高興的拿了袋子開始裝。就在我包了一大包準備去稱重時,然後就聽到隔壁有個太太在跟她老公對話,老公說:



「買點毛豆吧。」

「8塊?漲價了,上禮拜我們買的時候才5塊呢!」那太太嘖道。



我一聽簡直就是傻眼!5塊?!再看看我手上那一大包……算了,還是買吧,因為這樣對我而言已經是很便宜了,記得有次跟前女友去某家茶餐廳吃下午茶,一小碟毛豆估計只有十幾枚,只夠塞牙縫,卻要價50呢!



而我這一袋稱稱,剛好一斤,600公克48元。神啊!這夠我剝到手軟了~



後來我更在其它什區發現許許多多便宜的東西,精神一起,不知不覺搬一搬,滿車了…用手機的計算機算一算,才一千多塊!而這些東西可夠我吃到下個月啊!我霎時有種很滿足的感覺。推著車子到收銀區去排隊,一邊等著一邊思考了許多事。



我該重新過活了。



想想分手也好,我不再需要一天到晚24小時待命等她Call;假日的時間可以自己安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再費心思去想著怎麼討她歡心;約會的開銷也通通都自動歸零…半年多來,我從百萬富翁變成窮光蛋,也實在是夠不可思議了。



終於,我前面那一位顧客,堆在輸送帶上那座山一樣的東西,已經快結完了,馬上就要輪到我,我正準備推車卡位時,一轉眼就瞄到身後排了一個女人。她手裡拿著一個便當,一瓶蕃茄果汁。耐心等候著。



真是稀奇,在這種地方,只買兩樣東西?我看了她一眼,說:「讓妳先結帳吧。」

她眼睛一亮,非常燦爛的笑著:「真的嗎?謝謝,謝謝,謝謝!」她一邊結帳一邊跟收銀小姐說:「今天人真是多。」

「因為中元普渡快到了,這是正常現象。」收銀小姐面無表情的刷著條碼,說。

「還好有這位好心的阿伯,看我只有兩樣東西,就說要讓我先結帳,真是太感謝了~」說著就笑著跟我揮手說再見。



〝阿伯?!〞我大驚!她看起來應該是跟我平輩吧!叫我阿伯?我看起來有這麼臭老嗎?不會吧?



我一邊結帳一邊越想越不甘心。我頂多只是不修邊幅,難道這樣就使我成了老態畢現的中年糟老頭了嗎?自尊心嚴重受損……推著車子走出去時,看到那個女人正坐在餐廳區吃便當。我忍不住走過去:



「小姐,妳幾歲?」

「咦?剛才的阿伯。我嗎?我28。阿伯,你問這個要做什麼?」

「沒,我只是想證明妳不能叫我阿伯,因為我才30歲。」

「啊?」她掩嘴,「對不起,我以為……」

「沒關係,是我自己頹廢。」看到她的便當,終於讓我記起餓的感覺,於是,「妳可不可以幫我看一下車子?」



我把車子放在她身邊,然後去點了一份59元的排骨麵套餐又回來,開始專心吃午餐。吃著,我可以感受到她的目光頻頻偷偷打量著我,我低著頭吃麵,突然冒她一句:



「妳一直偷看我,我會以為妳暗戀上了我喔。」她被我的突然說話嚇了一跳,我心裡感到好笑。

「呃,不是……我仔細再看看你以後,發現你的確不是老,只是邋遢而已,如果好好整理一下,應該是個年輕的帥哥才對。你不該那麼懶的。」

「我不是懶,只是失戀而已。」

「啊?對不起…」她又掩嘴了。



後來我們變成了朋友。



我們最常一起做的事,當然就是去逛量販店,或是任何有跳樓大拍賣的百貨公司。從那次起,我終於體會到為什麼有些人就是喜歡打折這種名詞。因為撿便宜會讓人產生一種類似多巴胺的激素,從骨子裡感到舒暢得很;只不過這種激素有一種缺點──



大量分泌時,常會讓人失去理智就是了。



我發現她很容易感到開心。



前女友要送99朵玫瑰才會笑;而她,只是在白河路邊,隨便買一枝10元的蓮花給她,她就高興到會轉圈圈。前女友要吃燭光晚餐才會覺得滿意;而她,只是在夜市請她吃鹽酥雞,就快樂得走路都會用跳的。前女友就算我每天接送,也不見感動;而她,只是因為我知道她正在經期間,所以買泡沫紅茶時便吩附店員不要加冰塊而已,她就窩心到緊緊抱住我。



太便宜了!這麼不費力的女人,不追到手怎麼行?



後來,有一次我跟她在某百貨公司的花籃車拍賣裡,把一整堆像山一樣的衣服,一直挑挑挑,挑過不要的就放另一邊,像愚公移山似的,一座山被移成另一座山,店員的表情讓我不禁暗笑到內傷;後來終於挑到一件中意的裙子,只不過有點髒污,以及脫線。



她回家洗乾淨並縫補好它,下次再穿出來時,看起來竟是高級貨色!



她說,有時候便宜不見得是不好,端看你怎麼看待它。



交往半年後,她懷孕了。

我想,這應該叫做買一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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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父母常教導我們要虛懷若谷,

但當一個人金榜題名時,總是特別容易得意忘形,

尤其是在隱密性極高的網路上。





猶記得考上研究所那天,喜孜孜地上網與人分享喜悅,

霍然瞟見一位暱稱「幸福人」的,不知怎麼回事,我的好勝心及

優越感油然而生,竟產生了和她一較長短的念頭。



我大言不慚地表示:「我考上國立研究所,

有個疼我的男朋友和經濟寬裕的父母,妳有比我更幸福嗎?」



我思忖著,徜若她要比我更幸福,除非她的學歷比我高,家世比我好。



過了良久,她終於從電腦的另一端回了話,她說:

「我出了車禍,斷了右腿,但很幸運我還有左腿,

也因為出車禍,我失去了男友,這才發現世界上還有父母深愛著我,

這就是我的幸福。



也許我的幸福在你的眼中顯得微不足道, 但我真的感覺到很幸福。」



她的話令我頓時感到無地自容, 在這充滿競爭、嗜血的社會中,

居然幼稚到連「幸福」都要拿來比較。



我向她道歉,並且和她聊了一會兒。



至今快一年了,我還記得她對我說的話: 「幸福是無法比較的,

妳有妳的幸福,我有我的,我們的幸福互不牴觸。」



是的,幸福無法比較,也不該拿來比較。

願每個人都能了解個中道理,尋找或創作出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幸福。



其實幸福就在我們的身邊,我們本身就是幸福的化身,

或許只是我們沒有好好的靜下心去體會,其實,在這個世上,

我們已經擁有太多人窮盡一生都難以實現的幸福了。



我沒去過尼泊爾,也沒有去過衣索匹亞,但從朋友的闡述中,眼眶濕了。

這不只是同情,而是懊悔自己的不知足。



若他們心中有一個天堂,然而這個天堂就是我們目前所身處的地方 !!

自己會不會身在天堂,心卻活在地獄呢?



換個角度看事情,用不同的心情看世界, 或許我們會過得更豁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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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的 !



我在南崁華南銀行有遇過,就是一個歐巴桑很像農婦 ,



還包著頭巾,跟我說她不識字,要我幫她提款,



我覺得很奇怪,但又不忍拒絕,



於是就 跟她比怎麼操作,我就先走了。



後來發現她錢也沒領,人就走了,大家還是要提高警覺 !













我在清大附近有遇過類似情形,要我幫忙提錢....

我 說我在一旁口頭教導她,怎麼按,結果歐巴桑就走了...







今天經過一棟大樓,門口有一提款機,



有一個阿伯,一直看著我走過他身邊 ,



突然叫住我 ,拿一張提款卡,



要我幫他在大樓門口的提款機領錢,

他說他不識 字,我回答我無法幫你領,



我說我去叫警衛伯伯幫你......



結果,他就回答我說不用了,繼續找路人幫他領錢。







朋友們要記住!



提款機可是有攝影機耶,



萬 一他說我搶劫或是偷他的提款卡,



甚至 他的卡片是偷來的幫他領錢,



反而在提款機留下影像,絕對會讓你百口莫辯。







會怕,是因為已有同事上當,目前仍官司纏身。



顯然這是詐騙集團在找 替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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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尾聲漸漸的多起雨來 太陽的熱情不再 反倒叫人歡喜





每下一次雨就涼一些些 終於這一天就來到



剛剛下過雨的早晨微微醒著不肯起 不太熱卻有些冷意



隨手拉起的毯子久違了溫暖的擁抱 只記得秋才剛走



靜靜又淡淡的空氣輕輕細細的說著 又是個想念的季節



剛剛才醒的窗台掛著不知道是誰留下的許願鈴



就在那邊的桌上放著今年夏天為她準備的字句 還是沒有送出去



現在看來像是初秋剛落下的葉拆開遠方寄來的信 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



有人想愛都得不到不想要的人卻甩不掉 感情不光只是用心



也要有感覺才會甜蜜怎樣算計才能平付 那些已經被付出的愛



才想哭雨就下了 下吧我的雨 去吧 我的愛點點滴滴都是我的淚



只要能把妳忘記了就可以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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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日本一個很受歡迎「搶救貧窮大作戰」嗎? 在那個依照案例做不同規劃的單元節目中,總跑不掉幾個公式:貧窮原因的分析、為了擺脫所做的努力、和最後的成功。而不斷上演的樣版中,所謂的大師與料理名人,總是龜毛、變態、吹毛求疵、甚至極盡所能的虐待試圖搶救貧窮的個體。 每每發生這樣悽慘的景況,我那年幼被保護極好的姪子都會問我: 「他就不能對他好一點嗎?」 而我也總是說著一樣的答案:「憑什麼別人要把成功的技巧教給你?」





是的,「憑什麼?」這句話我自己也同樣深深的體會過。







從18歲進入職場,經常遇到肯「虐待」我的主管;要不就是賺得很多,卻摳得要死的老闆,極盡所能的要求我為他無償加班或犧牲休假;要不就是遇到龜毛至極的主管,要求我遵守他的生活習慣與處事哲學;更多的,是混到無與倫比,卻總讓我做到死的老大級豬頭。每每遇到這種角色,我都為了「怎麼可能會賺錢?」這個問題而困擾的想死,每次離開那個職位時,總是出去大快朵頤一番,這段日子的辛勞奉獻,但,我卻總是掉入所謂「勝者的詛咒」,自以為脫逃,卻又什麼都拿不到的痛苦中。



於是,我曾經發誓要做個極為體貼而人性化的上司,對待我的員工要視如己出。但從因為砍掉新人而哭了三天的小主管,到現在,我也成為龜毛且殘酷的人,這條路教會了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如果你沒有心,我憑什麼教你?」



一位目前是副機長的朋友曾經說過,降落的技巧每個人都不一樣,必須透過所有前輩的教導,才能夠從中揣摩自己的方式,但是要怎麼才能夠學到,必須要靠你主動的去問、去學、無論對方願不願教你,你也要睜大眼睛去看。而往往要取悅正駕駛教你,你必須極盡所能的配合他的要求與習慣,也要以最大的耐性和肯學的謙卑去與他溝通。到現在,每個月坐擁十萬收入,購屋、買房、降落經驗職達千次以上的他,比起七年前剛從美國拿到執照回台的狂妄,現在的他,多了謙卑、和緩、與容忍的耐性。



也許,你現在也遇到了這樣的主管,常常讓你有生不如死的痛苦。也許,你正為了老闆的無理要求覺得自尊比發展重要。但,在這樣的景氣和競爭的環境下,他能活著,就比你有出息、有辦法,而且有許多生存的技巧與方式,值得你去虛心請教。 只要一天,你尚未達成自己的夢想與目標,都要記得這句話:「別人憑什麼教你」。







工作就是如此。



要嘛,拿出你的自尊;走人



不然,將自尊放口袋;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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